来,
“砰……”
手中的茶杯摔碎到了地上,
地面还有热气升腾,
“殿下,如何使得,臣不过……”
赵奢惶恐道。
“不是你。”
“而是……”
“你家赵括。”
“括儿?”
赵奢的身子有些僵硬,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提起,转身望着正在沙盘上推演的二人,俱是神色郑重,几炷香的时间双方推演的排兵布阵就已经落成,细细看去自家括儿鼻尖罕见的浸出一丝细汗显然也没有和自己对阵时的从容不迫。
“我家括儿尚未及冠,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何况从未行军打仗,眼下又如何能够当此重任?”
赵奢收回目光压低声音惊呼道。
而一旁的赵括确是凝神望着沙盘,右手轻轻的磨厮着下颌,所有的心神都在思量着下一步大军如何行进,没有听人两人的交谈。
“稍安勿躁。”
“能不能成。”
“且看此次推演结果如何。”
徐闲手指在唇边扬起。
一盏茶后,
沙盘中的局势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
原本云淡风轻的赵括后背已近被打湿,沙盘推演本就是模拟两军交战随比起战场不足可也是一件极其耗费心神之事,白起同样是如临大敌每一步落下都是慎之又慎。
甚至每一步落旗都要沉思许久,
一个时辰后,
已至酉时末,
天色昏暗下来,
书房中烛光亮起,
大风顺着窗沿的缝隙灌入,火焰忽高忽低照得沙盘边上的人面色阴晴不定,眼下白起所领的凉州兵卒出了颍川郡破开齐魏的合围后后势如破竹,甚至稳扎稳打步步逼近大齐都城永安。
“你输了!”
白起仰头时,沙盘之中大乾以永安城为饵,压使大军回援助,以逸待劳,又出奇兵,赵括所领的齐魏数十万大军粮草已经被拦腰截断深陷于险地重围之中。
“你很厉害。”
“第一次能有人能压我到如此地步。”
赵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活动了下已经站得发麻的双腿反问道,言语中并没有太多的轻挑,反而带一丝丝真诚,因为普天之下在沙盘之上能够与自己厮杀到如此地步的白起还是第一个。
“不过……”
赵括顿了顿,
展颜一笑,
“输?”
“未必。”
烛光下身穿白袍的少年轻笑道,
俯身趴到沙盘之上,腰间玉佩晃荡出声,手中旗帜从一个匪夷所思的空挡插下,局势瞬间盘活了,合围的大军轻而易举被穿出一条空挡,合围之势瞬间瓦解。
“不用看了,此地名为上川,地形沟壑纵横,你领的凉州精锐大多为铁骑,此地不利于骑兵奔袭,这个口子你堵不上。”
话音落下,
白起肃然,
旗帜不断地变换,
仅仅是一炷香过后,
从败势已经隐隐压住了势如破竹的白起。
“上川?”
“欲擒故纵?”
“如此兵行诡道,不怕满盘皆输?”
白起望着场中局势喃喃道。
“相比于守势,我更喜欢攻势!”
“而你与我同未及冠,总有几分少年人的情绪在里边,用兵同样也是如此迅猛至极,无奈只能兵行险招。”
赵括余下的大军迂回穿插,
一盏茶过后,
再度看去时赵括竟是反包围了白起的所率领的凉州铁骑,所有的空挡都被严丝合缝的堵住,唯独余下一面空挡,细细看去时却发现空挡之外还有百般变数,眼下已经是死局。
“还要继续吗?。”
赵括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很是认真的开口问道,很久都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推演过了,如今虽然已至戌时腹中空空如也,可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不必了。”
“我输了。”
白起望着对面的赵括洒然一笑。
徐闲凝神望去同样心神震动,可缓过神来却又在意料之中上辈子赵括本就是少年出征,自幼修习兵法,此中之道更是天资卓越,甚至可以说是惊才艳艳,推演一道很早便闻名于世,而白起为左领大军左庶长时已经是而立之年,年少时同样惊才艳艳,可却却未到达巅峰对上此中擅长的赵括,想必输了也在情理之中。
长平之战时的白起用兵老辣更是精通变化,本就是惊才艳艳之人,行军打仗数十载对上初出茅庐的赵括胜很正常。
徐闲看中的不是眼下赵括推演的能力,
而是他未来的潜力。
至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