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多罗辨出了这声音的来源,失血加上恐惧而浑身发冷,缩成了一团。
图坦卡蒙戴着眼镜蛇秃鹫王冠,披着王权披风,气势磅礴地走了进来。
霍普特见到图坦卡蒙,并没有对法老突然出现在这间旅社里表现出任何惊讶,反而恭敬地行礼,“陛下,臣已经捉到了犯人。”
霍普特又转向梅多罗问罪,“赛赛是你同父的弟弟,而你却想要杀死他,何其狠毒残忍,如今被我亲手抓到,还有什么话好。”
图坦卡蒙是霍普特请来的,他只是上奏给了法老今日的行动,他本就没指望自己这人物的奏章能送到陛下手里,但没想到法老真的答应了他亲临现场。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再节外生枝,避免阿伊和乌瑟庇再插手,他就带法老亲眼目睹梅多罗的凶玻
上次瓦塔被灭口是他的疏忽。
这次,霍普特绝对不会再给阿伊任何反应的时间!
梅多罗萎缩颓废地跪地,展示出十足的顺服。
可他低垂的脸上,眼珠子狡猾阴狠地咕噜一转,悄悄用食指努力摩擦着中指上的祖母绿戒面。
机关被触发,里面弹出一只三厘米的锋利刀片,那晚他被阿吞暴徒绑到妓院,第二,他就把这戒指给改装了。
没想到,立刻就派上了用场。
而霍普特和图坦卡蒙都站在梅多罗正面,对他背后的动作一无所知。
趁着他们都没有发现异常,梅多罗用戒面使劲凑近捆着自己手腕的绳子,费力地一点点开始割。
“我认,我认。”为了分散霍普特的注意,他大声应答,企图盖过摩擦绳子的声音。
“是,我是想杀死他,因为他的母亲害死了我的母亲!”
霍普特又问,“是你指使瓦塔在面包里下毒,然后嫁祸给我的吗?”
“是,是我。”梅多罗一边磨绳子,一边高声大叫,“四年前,也是我烧了你的申请文书,还有在马厩里放毒草,在香料里下失声的毒,都是我干的,我什么都认!”
绳子终于被刀片磨断,梅多罗抽出手,一声咆哮,强忍剧痛,硬生生将插在他肩膀上的匕首给拔了出来。
堵住伤口的东西一被抽出来,鲜血的溪顿时奔涌成了大江大河,他半边衣服被染红,满地绽开了妖艳的血色曼珠沙华。
从这一刻起,他的生命就开始倒计时,神灵也救不了他,
梅多罗理智全无,红着眼,猛地跳起来,挥舞匕首,朝近在咫尺的霍普特砍了过去。
“去死吧!”
他早就不想活了。
死,他也要拉个人陪葬。
望着朝自己飞来,还在往下滴血的匕首,霍普特大惊,没想到留在梅多罗肩上的利器给了他最后的机会,明明不拔刀他还有可能活下去,拔刀必死无疑,他还是低估了梅多罗必死的决心和狠毒的心肠。
对自己也这么狠心。
将死之饶攻击,霍普特并没有很惧怕,他立刻仰身往后躲避,刀尖离他心脏还有一拳的位置时,梅多罗突然调转方向,手里的匕首竟然朝着一旁的图坦卡蒙飞了过去!
事变突发,霍普特惊讶地大张着嘴,“陛下心!”
梅多罗知道他是彻底完了。
既然无法活着走出这房间,他也要在死前完成一件大事。
史无前例的巨大仇恨充斥着他的内心,他灵魂已经浸透在仇恨的毒液里十年,长出了伤人伤己的荆棘和毒花,阴暗到再无一分作为人该有的品质和道德。
他要报仇,他要报仇,他要报复霍普特,还有乌瑟庇,害得他落到如今地步的罪魁祸首,还有阿伊!
阿伊暗示乌瑟庇放弃他去培养儿子继承官位,还安排那野种住进自己的府邸。
他恨阿伊。
这群人,害他的这群人,一个一个都别想跑!都要付出代价!
他知道他快死了,他的力气只够再杀一个人。
能同时达到他以上所有目的的人,只有图坦卡蒙。
在瓦塔的面包店前,霍普特被当作杀人凶手,被民众唾骂诅咒,他明明已经快要扳倒霍普特,让霍普特身败名裂了,可法老怎么会出现?那时他就坐在面包店二楼靠窗,围观的市民们不认识陛下,可他跟随他父亲赴宴的时候有幸见过陛下的真容。
霍普特那低贱的出身,为什么连法老都会为他出手!
还有今,法老明显就是霍普特请过来,帮他撑腰的。
凭什么?凭什么啊!
凭什么霍普特能得到法老的宠信?
他哪里比不上霍普特了。
他可是贵族,比霍普特这村妇的私生子不知高贵上多少倍。
他自认没有过饶赋,可对图坦卡蒙也算一直忠心耿耿。
五年前,阿吞被废,法老下令更改信仰不杀,他们这群未来神庙的储备官员为了活命,纷纷背弃阿吞。
既然母亲曾是虔诚的阿吞信徒,阿吞信徒庇护着母亲的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