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考前（下）

复仇，或者说进行一系列的正道制裁，但无论是哪一种，最终使害人者付出的代价并不惨痛，相反，要面临的则是一系列最残酷的报复心动，这显然是一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交易。

传说中天京府尹公正不阿，这自然不假，却也不愿意去做这样一件毫无益处的事情。陈相锦愿意帮聂斌伸冤此案，却也不愿他来承受之后带来的无尽报复，于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叫做有心无力的感觉，满腔的怒火，不能在公堂之上发作，只能自己默默忍受。

出了府衙，他拍了拍聂斌的肩膀，说道：“你此先回去安葬了家人，你只要知道一句话，君子复仇，十年不晚。”

此前聂斌对他的话向来说一不二，如若放在平时，面对着这样一个至诚之人，他必然会深交，然而今天他突丧双亲，情绪差到了极点，说道：“陈公子，你是个好人，如果报案后会牵连到你，我自然也是一百个不愿，可我现在，除了报案，却也别无他法了。”

“不会的。”

陈相锦说完这句话，领着林姣便离开了。

林姣知道陈相锦心中并不舒服，便陪着他在大街上走了一路。街道上人来人往，却没有注意到二人，两边灯火阑珊，在二人眼中却变得漆黑一片。

直至离开了主街道，跨过了那座龙山桥，看着澄江中一片恢弘的商船，陈相锦忽然说道：“前些日子，有哪些人想要来拜访我？”

林姣想了想，说道：“太子殿下李意和秦王李兵都曾来过，他们都在争夺储君之位，拉拢人心是必然的，然后就是盛京的院长，北山道门也曾派人来，应该是庄兰生想拜访，原因就不知了，然后就是京里的一些世家商贾，心中所安之心还未知。”

陈相锦揉了揉太阳穴，说道：“看来还不少，一首诗而已，未免做的也太多了吧。”

林姣回答的极快，立即说道：“那是哥哥不知道自己作的诗有多高，放在当下，可以说世间无人能有这种文采。”

陈相锦微微皱眉，然后说道：“庄兰生的，其实就不错。”

林姣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不明白相锦哥哥在说些什么索性就没有说话，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那就去盛京学院吧。”

林姣抬头，问道：“过哪儿？”

陈相锦说道：“院长不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林姣瞪大了双眼，不明白一开始就拒绝邀约的相锦哥哥为何在临考之际要接受那些繁琐的事务，但想了想过后，便不在好奇，想着这其中必然有着自己看不懂的深意。

去盛京学院拜访盛京院长，那自然要做些准备，陈相锦二人回到客栈，换了身衣裳，又在巷子口买了些糕点，想着老人必然很喜欢这些糯糯的甜点。

陈相锦回到客栈内，忽然就精神一震，便开始安排晚上的事情，早在报官之前，林姣就已经做好了打点工作。

“永盛伯爵府家的小公子叫做高玉，十五岁，乃是永盛伯爵最小的孙子，平时最是爱酒，时常会去澄楼。”

陈相锦皱眉道：“只有澄楼？”

“澄楼是京里最大的酒楼，其中的美酒大多都是西藩的上贡，若不是因为其后有着朝廷的支持，便没有天下第一美酒之称。”

自清晨时发生那件事，陈相锦在编写状书时就吩咐林姣查了这名永盛伯爵家的情报，说时为了在公堂之上作有利的反击作准备，然而如今看来，这些打探到的消息已经不能去完成它应有的任务了。

陈相锦有些好奇，问道：“这些消息你都是怎么打听来的？”

林姣说道：“当年父亲在家中会客，我曾见过永盛伯爵府的符文，所以我便知道他们是永盛伯爵府的人，至于高玉的消息，其实并不算是消息，在澄楼中有很多人知道他，而澄楼的背后，就有我家的一部分注资，打探这些消息并不难。”

听到这些，陈相锦不禁有些无语，索性不在说话。

林姣忽然问道：“可是现在报案无果，哥哥问这个作什么？”

“有些东西，知道总比不知道的有用。”

陈相锦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别问这么多了，你先回学院。”

林姣疑惑问道：“啊？你不去了？”

“我有些事情没完成，你先去告诉院长，我稍后便到。”

“可……”

林姣还想说些什么，然而看着陈相锦微笑不语的神情，经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犹豫了片刻，只好答应了下来。

待看着林姣离开街头，沿着澄江往盛京学院跑去，陈相锦这才松了口气。之气的诗会，总是是他人话语带刺，陈相锦却并不在意，而如今遇到的事情，纵使她性情再好，也不免内心深处十分恼火，知道此时她才想明白，原来自己潜意识让林姣去打探这些小气，尽是潜意识里早就做好准备自己亲自复仇，而不是等待着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