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已经和他的中军缠上了,更要命的是,就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从左翼忽然杀出来一支明军,切断了他的归路,帖木儿被三面包围了。
帖木儿现在所面对的龙骑兵使用的步枪那可不是燧发枪,一分钟能打五六发,七八百枝步枪像扫帚一样把他的中军打得人仰马翻,龙骑兵所向披靡。瓦剌人已经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朱厚照也不讲什么战争礼仪,看到瓦剌兵向后退却,他便下令全军追击,一路赶到了伊犁河畔。混战中,朱厚照一枪将阿矢帖木儿击落马下,五十多岁的帖木儿就这样把命留在了伊犁河滩涂上,被战马踩成了肉酱。
见此情形,明军大呼“敌酋授首”。主帅已失,瓦剌人彻底崩溃了,再也无法组织有力的反击,他们狼奔豕突,一心想逃命。
瓦剌人的五万部队最后逃过河去的不到四千人,四万多人不是被击毙就是被俘,明军缴获牛羊战马无数。瓦剌可以说是全军覆没。这是一场毫无争议的大胜
残阳如血,朱厚照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大风卷起了朱厚照的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骑在缴获自帖木儿的汗血宝马背上,注视着残余敌人仓皇退走的方向,得意地调转马头,马脖子下挂着帖木儿的头颅,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大笑着班师回朝。
这一刻,豪情万丈的朱厚照根本不知道伊犁之战影响有多大。这一战之后,这些瓦剌部落开始西迁,从此不敢东顾。
反而明军开始不断西进,将帝国的版图一直扩大到忽兰忽失温今乌兰巴托东,领土足足向外扩张了千里。
边疆将士交战正酣,江南一片歌舞升平,这种现象在哪个时代都有,也无可厚非。
巳时三刻,听得两淮盐运司衙门外三声炮响,旋即衙门大开。从院子里走出一队排衙仪仗,簇拥着一抬八人大轿,轿里头坐着上任快一年的两淮巡盐御史彭韶,此刻他一身簇新的官袍,颔下胡须打理得整整齐齐,显得神采飞扬。
轿子出了盐运司衙门前的薰风巷,抬过通泗桥,上了南小街,朝小东门方向迤逦而来。今天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此时市声嚣杂人流熙熙,听得喝道声,行人纷纷回避,站在街边上,看巡盐御史大人出行的威风。
自隋朝建都以来,扬州一直昌盛至今。它昌盛的理由有二:一是处在江淮之间,从杭州到北京通州的运河经过这里,是南北水脉交汇之处。运河又称漕河,因为地利与管辖之便,漕运总督衙门就设在扬州。二是近海,邦内万民煮海为盐,利润颇丰。全国每年的产盐总量大约三百万引,扬州一地就独占七十万引。因此,全国八大巡盐御史衙门,首推摆在第一的便是开府扬州的两淮盐运司。
漕河与盐业都是朝廷的经济命脉所在,而这两大衙门都设在扬州。常言道东南乃中国膏腴之地,而扬州则是东南的机枢。历经隋唐宋元,到了朱明王朝之今日,这扬州比之纸醉金迷的前代,又不知繁华了多少。有人形容当下扬州是处处烟波楼阁,家家美酒娇娃,满城的富贵之气、脂粉之乐、骄奢之风,直让外来的游客咋舌。
如果说扬州城是一座天堂,那么天堂中的天堂,便是小东门前的小秦淮了。这小秦淮南出龙头关,北出大东门水关,两头都与运河相接。扬州人习惯称运河为官河。引官河水入城,水程大约八里,古称市河。
市河两岸,多为盐商巨贾的别业或是美伶名妓的河房密室。一到夜晚,河上画舫如鲫,两岸花灯万盏。芙蓉罗绮满眼生辉,丝竹笙歌不绝于耳。置身其中,真不知今夕何夕。因南京城中秦淮河名闻天下,此处便以小秦淮名之。
大约两刻工夫,彭韶的大轿经过小东门下的双桥巷,进了一座宏丽的府邸,在轿厅里停了下来。他刚跨出轿门,便见一位身穿石青云缎褂袍、文质彬彬的中年书生模样的人喜滋滋迎上前来,朝彭韶深深一揖,恭敬言道:“周某在此恭候彭大人大驾。”
这周某名叫周洪,乃庆云侯周寿的远房亲戚,扬州的大盐商。他一个月前还在京城。通过关系拿到内阁大臣焦芳向漕运总督李嗣写的荐函后,他便启程回到扬州。略略休整两天,他派管家到漕运总督府衙投刺。
李嗣见了焦阁老的信后,便主动约见周洪,这李嗣正是焦芳的门生,从户部左侍郎任上升迁到扬州,虽比彭韶晚来半年,但官大一级,手头上不但管着漕船,更管了十几万漕军。因此,在扬州城众多官员中,自然数他最有权势。
周洪本是扬州城中著名盐商,背景深厚,这一下又攀上李嗣这个后台,更是风起云生不可一世。彭韶以前倒不会太忌惮漕运总督这个上司,自恃有首辅刘健这个后台,并不把一般官员放在眼里,现在刘健丁忧,他一下子失去了靠山,顿时变得小心翼翼。
他知道李嗣是焦次辅面前的红人,因此对他敬畏三分。当他听说周洪成了李嗣的座上宾后,心头不免狐疑,不知个中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