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恳地答道:“父皇,您教训得是,儿臣错了!本宫年纪小,口不择言,伤了在场诸位的面子。还望诸公莫要见怪,诸君大人大量,莫与本宫计较。”
朱厚照转过躬身团团一揖,态度显得十分诚恳。倒让许多老臣频频点头,对太子知错能改非常满意。众官纷纷揖手还礼。行过礼后,朱厚照转向李东阳,问:
”李先生,有人曾劝本宫说:人生在世,要保持谦虚谨慎。一个傲字,是人生最大的毛病。身为子女的傲慢,必然不孝顺身为人臣的傲慢,必然不忠诚身为父母的傲慢,必然不慈爱身为朋友的傲慢,必然不守信。
舜的弟弟象没有出息,也是因傲慢而了结了自己的一生。我们要经常领会这一点。人心原本就是天然的理,天然的理晶莹纯净,没有丝毫污染,只是一个无我。
我们胸中千万不可有我,有我了,就会傲慢有我了,就会时时觉得自己受了不公、受了委屈。古代圣贤的诸多优点,归根结底就是无我。
无我了,自然会谦虚谨慎,而谦虚谨慎是一切善的基础,傲慢则是一切恶的源泉。李先生,本宫想请教一下,此人的话可算得上是微言大义?”
看着面带微笑的太子,李东阳醒悟了过来。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家伙不是来捣乱的。而是借这个机会,替他弟弟朱厚炜的儒家新学传习录张目来了。
大明儒林目前对这本书可以说是议论纷纷,褒贬不一。有说其离经叛道者,许多人对其中格物自知中方法论科学,嗤之以鼻。也有说此乃大道,微言大义。两种看法都很极端,非常的矛盾。总之是还没有定论。
这位太子爷逼着自己当众表态,这不是逼着自己站队吗?这是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哦。
想明白了这点,李东阳含糊地答道:“太子刚才所言,确是至理名言,老臣今日得闻,顿时茅塞顿开,观点确有新意。”
朱厚照心中吐槽,这老狐狸,我让你装傻。他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东阳。
说道:”李先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都在钻研学问了。儒家新学传习录已经在京师里面卖断了货,本宫却没有想到李次辅却未曾与闻,真是不可思议。
本宫尝闻: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孔圣人曾拜郯子学礼仪,拜长弘和师襄学乐曲,拜老子学人生哲学,甚至向农夫请教过农事,向小孩请教过辩日。有人笑道:孔子学问出众,为什么还要问?
孔子听了说:每事必问,有什么不好?他的弟子问他:孔圉死后,为什么叫他孔文子?孔子道:聪明好学,不耻下问,才配叫文。弟子们想:老师常向别人求教,也并不以为耻辱呀!请问李先生,孔圣人不耻下问,合乎理乎,自明其明德乎?”
朱厚照拿孔圣人说事,李东阳哑然,一时有些尴尬。
太子也不再紧逼,反而转身向朱祐樘躬身施礼道:“父皇,道理不辩不明。儿臣以为,这讲经筵的形式应该改一改了。自太祖立国以来,四书五经已经讲了百多年了,更不要说前宋也讲了几百年,结果前宋没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因为时代变了,有些经义内容跟不上形式了。经义跟不上形势,是因为社会发展了。而儒家治学治政的手段还停留在以前,这是不合理的,总不能拿着几千年以前的理念,来治理现在的社会,那肯定是会出问题的。儒学从来都善于博采众长,怎么现在就不能与时俱进了呢?
儿臣看这本传习录很及时嘛,它开阔了我们的视野,打开了新思路。我们先不管有没有道理,探讨一下又有何妨?实践出真知,如果有道理,那我们就按正确的方法做,反之,我们就摒弃它。父皇,您觉得儿臣的提议,可行否?”
朱祐樘手捋下颔短须,点点头说道:“太子言之有理,学无止境,道理不辨不明,这句话说的好。社会在发展,儒家学说也应该跟上形势。既然如此,这样吧,下次讲经筵,就让那个王……什么来着?”
“王守仁。”朱厚照赶紧答道。
“对,就是那个王守仁!听说他对传习录的研究颇有心得,而且已经有了新的突破。王守仁已经在登莱宣讲新学,已经得到了不少人的推崇。既然这样,就让他也来参加下次讲经筵,咱们在这里来一次辩经大会,看看这真理到底掌握在谁的手里?”
“父皇圣明!”朱厚照赶紧把话说死。
在场的人都是这个时代的人尖子,没人是傻子。谁都看出来了,皇帝有在大明推广新学的打算。至于今天的讲经筵,特么的就是一场戏,这父子两人在演双簧呢。皇帝与太子这一番表演下来,大殿里顿时有人开始交头接耳,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皇帝朱祐樘轻咳一声,微笑着开口说道:
“诸位爱卿,朕开经筵的目的就是为了明理,知是非。不管是谁,包括朕也要加强学习,诸位爱卿也要积极参与进来。读书人既然求至善,就要勇于探索。
传习录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