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新城的状况,从前一种乱糟糟过渡到现在这种乱糟糟的的时候。
在长安旧城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被隔离的坊市,在此时已经扩大到了八个之多,国疫局派来的人都不够用了。
已经有些被逼急了的丘八,打算先放火烧了几个出问题的坊市,就当是给自己缓解缓解压力。
当然,这种愚蠢兼找死的想法,立刻被他们上官严词拒绝了。
上官不是傻子,长安旧城里的一草一木那都是文物,未经批准擅动都要被拖出去吃个几年的牢饭,罚款更是多到能让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一直赔到下半辈子。
就这还说放火烧?找死呢?
大量损坏文物是什么罪名?不是死罪那文物局都会给整成死罪!
总之就是要你的脑袋!
可眼下人手真的不够,去找人帮忙那些家伙又各种推诿扯皮,说白了就是怂。
新城那边又都乱作一团了,根本分不出人来帮忙。
东环区不必说,人家自个儿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有空来帮你。
可北、西、南这三个环区呢?
推诿、搪塞、拖延。
这又是一群怂包!
气得国疫局派来的负责人七窍生烟。
心说:“咱大华族什么时候多出那么多怂蛋儿了?”
他想啊想,终究还是想不明白。
“头儿,隔壁俩坊市也出问题了,您看怎么办?”
就在他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时,一个穿着全套防化服背着枪的丘八跑了过来,很是小心翼翼地冲他说。
“那你说能怎么办?封起来!能封多久就封多久!我去找人帮忙!”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打得这个来报信的丘八头晕目眩,却又必须得强撑着跪下向他请罪。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在他无与伦比的权势压迫下,再嚣张的丘八都只能是低下头去,任打任罚。
垂眼看着这个跪地请罪的家伙,眼神中的那刺骨的冰冷似乎都要溢出了。
他来的时候就特意吩咐过,出了问题直接来找他汇报,不要发什么通讯,他非常的不喜欢。
原想着这样的制度能方便他调度,但现在看来,除了传来坏消息让他打人外,就没有半点别的用处。
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他已经接连发了五次火了,有一次还直接把传递坏消息的人狠狠打了一顿。
那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为啥被打,却只能悲愤的忍耐着。
这坏消息也不是我造成的呀?为什么要打我啊!我就是个负责传话的啊!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心中充满愤慨和强烈的愤怒。
这些丘八本来就是杀蛮如麻的主儿。
而且因为战争创伤,变得十分易怒。
真的把他们逼急了,干掉长官然后再自杀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凡是敢对这些丘八发怒,甚至直接动手的人,必然是绝对的狠角色。
用眼神能杀人的那种狠角色。
这可不是什么比喻。
只能说是略带夸张吧。
用眼神杀人:指的是用眼神威胁了某个让你生气的人,然后那人很自觉的回家处理好后事,然后自尽了。
也算是间接死于“眼神”。
说眼神是“凶手”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所以他可能真的就是靠眼神,逼得这个几乎要发狂的丘八,压下了怒火。
这样的本事可真的是不一般啊。
而且这个国疫局的负责人也是有军衔的正规军官,而且还是陆军中一般不会有的大校军衔。
要知道,大校是那些在特殊任务中获得极高荣誉的个人,才有可能获得的。
而那些所谓的特殊任务……
多半都是要去送死的“大麻烦”。
这样的人,估计一只手就能捏死这个来报信的二等兵,那简直比吃饭还轻松。
一脚踹翻了跪地请罪的混蛋,他便叫来了自己的专车。
“去逍遥侯府,速度快。”
上了车,他便冲着“司机”催促道。
这说是专车吧,其实就是辆马车。
这位司机吧,也可以说是马夫。
之所以叫专车,只不过是想显得没有那么低级而已。
但说到底,马车还是马车,那种嘎吱嘎吱的响声和一颠一颠的感觉,完全就无法和真正的汽车相媲美。
不过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毕竟在旧城里只能坐马车,听说是坐汽车会伤了那些完全可以作为古董拍卖的旧地砖,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
但他不敢违背这条禁令,文物保护部门可都是一群疯子啊,整天饭都不吃蹲在古代人的坟头上吃灰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