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长松了一口气。
不是释怀,应该只是不愿去想了,眼下他只想跟着江朽。
江朽又看向鹤凝凝说道:“前辈,我想知道你所了解的所有关于大渝的事情。”
鹤凝凝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不去问宁闲?”
江朽说道:“他毕竟是隐雾之人,难免会有所隐瞒,甚至扭曲一些事实,还是您比较靠谱。”
鹤凝凝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怎么和你那不要脸的师姐越来越像了。”
江朽尴尬一笑,道:“如果有些事情您不知道,可否引荐一下令兄?”
鹤凝凝的眼神瞬间冰冷下来,犹如千万道冰冷的剑意一样随着目光射入江朽的眼睛里,沉声道:“小子,你别得寸进尺!”
江朽嘴角一抽,却没有退缩和害怕之意,又道:“你们兄妹二人有仇吗?”
鹤凝凝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很久,嘴角由原本的冷漠竟然缓缓浮现了一抹邪恶的笑意,道:“想见他也可以,不过你得帮我杀了他。”
江朽身躯一僵。
芮天青更是一激灵。
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仰头望向群星闪烁的夜空,一个很普通却又很严重的疑问渐渐浮现在脑海。
难道大渝国的人都和自家人有深仇大恨?
“师姐,鹤凝凝和她的兄长有什么仇怨?”
客栈内,江朽、宁知薇、祝念和芮天青围着火锅,热气蒸腾,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江朽没有动筷子,而是问了祝念一个问题。
祝念端起酒杯,品着景成果刚刚送来的大渝佳酿秋月白,脸上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双唇间不自觉的发出嗯的声音。
这个嗯是二声,而且拖着长音。
是在极其舒服的情境下才会发出的声音。
“这秋月白比揽月楼的仙人醉更烈,好酒!”
祝念似乎完全忽视了江朽的问题。
江朽微感无奈,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肥牛放入口中。
“余鹤延,大渝剑道宗师,现在应该也在突破云霄境界,甚至极有可能已经突破成功。”
祝念沉迷在美酒佳酿中的情绪似乎清醒了一些,只是双眸依旧弥漫着迷离之色,继续道:“他和鹤凝凝是同胞兄妹,多年前因为一场闹剧分道扬镳,鹤凝凝远去随云,再未见过余鹤延。”
江朽问道:“什么闹剧?”
祝念又饮了一大口酒,双颊已然泛红,吐了一口酒气,慢吞吞的说道:“很多年前,哦嗝就是景成果弑兄杀弟的那一天,余鹤延偏偏出现在了神王府,而且死去的那几个景家人身上都有余鹤延的剑意,嗝鹤凝凝认定余鹤延已经投靠景家,并且参与了景家兄弟阋墙的惨祸,所以嗝她一气之下离开了大渝,嗝并且自己改名叫了鹤凝凝”
祝念连续打着酒嗝,越发的沉醉其中。
江朽疑惑道:“就因为这个?”
祝念晃着酒杯继续道:“鹤凝凝的父亲、祖父、乃至余家上面十几代皆忠于大渝皇室,鹤凝凝更是谨记了先辈遗志,余鹤延那般做法,她自然会嗝会生气!”
江朽盯着祝念越发沉醉的双眼,忽而眉头一皱,沉默片刻又问道:“余鹤延真的投靠了神王府景家?”
祝念把酒杯随意的扔到地面上,滚到墙角,她用手掌撑着脸颊,眼中映着江朽越发模糊的身影,慢悠悠的说道:“不知道总之鹤凝凝是这么认为的,她”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直接趴到了桌子上,口中还念念有词,慢慢睡了过去。
江朽看了一眼正在狠吃的宁知薇和没有停过筷子的芮天青,起身绕过桌子,搀起祝念,把她扶到床榻上躺下,轻轻盖好被子。
宁知薇忽然停住动作,嘴角蘸满麻酱和辣油,抬起头看去,只见睡梦中的祝念突然抬起雪白纤细的胳膊一把搂住江朽的脖子。
“臭小子,你怎么在我房间,趁师姐我醉酒想想做什么?”
江朽的脸颊瞬间涌上绯红之色,因为被祝念搂着脖子,险些趴到祝念的身上,他的脸和祝念的脸仅有一指距离,两个人的鼻尖几乎快要贴到一起。
这一幕被宁知薇尽收眼底。
芮天青也看了过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房间内变得鸦雀无声,只有火锅沸腾的声音。
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
祝念依旧闭着眼睛,嘴里说着听不清的言语。
江朽瞪大眼睛,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抽出祝念的手臂,慢慢起身,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心脏却是止不住的跳动。
他一转头,看到那二人正看着自己。
一人坏笑。
另一人看了他一会,带着莫名情绪低下头继续吃肉,只是速度慢了很多,味同嚼蜡。
天都城东面三十里外有一座矮丘,夜幕之下,方时七盘坐在矮丘之顶,静静的望着头顶的繁星点点,偶尔皱着眉头,偶尔轻轻叹息,似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