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了。
水上派出所为了表示军民一家亲,又将一百箱走私冻肉送给了连队。
庄严心想,也许是水上派出所的领导看到这群恶鬼投胎一样的兵,心底里都觉得可怜。
都是些十岁的娃儿,都饿成了这样,真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不是?
这一百箱冻肉,连队里是放不下的,于是存在了镇上的冷库里,每天炊事班去取两箱回来加菜。
细水长流,部队艰苦朴素是良好传统,不能有吃的就一天吃光。
指导员蔡朝林和连长张建兴都知道,自己连队里的这些兵每天都在承受着巨大的体力透支,不是吃不饱,而是消耗快。
这一百箱的冻肉里面有鸡腿有猪腰子,都是好货,一旦让兵们敞开肚皮吃,估计一个礼拜就能给你吃个底朝天。
庄严那几天有些魂不守舍。
自从徐兴国跟他在炊事班后头说了那番话之后,庄严总觉得自己的右眼皮子在跳。
右眼跳是灾。
作为革命战士的庄严毕竟还是个新兵,意志啥的还是不大坚定,容易受封建迷信思想荼毒。
他总觉得自己要出事。
尤其是他那天趁着训练的间隙,凑到班长尹显聪的身边,试探地问自己的班长:“班长,那个通讯员集训……能不能跟排长说说,给我争取一下?”
尹显聪看着庄严,半晌没吱声,最后指示哼了个鼻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啥都没说。
庄严觉得事情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