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这不是发给我的吗?为什么不能戴?”庄严被泼了一头冷水,显得有些焉了。
尹显聪说:“你现在还不是正儿八经的军人,没资格戴,只是发给你们备用,明天咱们去团部举行授衔仪式,到时候你们宣了誓,再由团长给你们宣布授衔命令之后,才能戴上它。”
庄严拿着那副只有一根细黄杠,看起来略微单调的军衔问尹显聪:“班长,咱这是什么军衔?”
“列兵!中国人民解放军里最低的军衔。”尹显聪看了一眼庄严:“你还想要啥军衔?”
“我当三年兵,能拿到你那个军衔吗?”庄严怎么都觉得尹显聪的军衔好看,至少杠杠多点,看起来就有一种丰满感。
这让庄严想起了小时候,他曾经当过少先队中队长,只有两道杠,看到别人的三道杠,总是羡慕的不行不行的。
尹显聪忍不住笑了,说:“庄严,这是中士军衔,你当三年兵,除非你当了班长,否则你顶多就是个下士,一细一粗,两道杠。”
说着,伸出两根指头在庄严的肩膀上划拉了一下。
“就跟两道屎抹上去一样,丢人!”
庄严嘟了嘟嘴,不服道:“大不了我当班长就是了。”
尹显聪说:“哟呵!看不出来了,你还真有雄心壮志呢。你知道当班长要怎么才能当上吗?”
庄严说:“不就是训练好点嘛……”
尹显聪说:“没错呀,你训练好吗?就你这样不守纪律而且作风散漫的兵,你觉得你能去教导大队?你能当班长?在梦里想想倒是可以的。”
庄严觉得自己被人鄙视,大为不爽道:“班长,话不能这么说,可不能随便小看人,吴下阿蒙还有发迹之时,我庄严堂堂男子汉,难道就不能当个班长?”
尹显聪说:“哟!说你还不服了?行啊,那你努力训练,争取今年六月底去教导大队参加预提班长集训,能从那里毕业回来,连队一定给你当个班长,还是正的!”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可得提醒你,教导大队是出了名的地狱式训练,还是淘汰制,而且连队每年只有几个有限的指标,给的都是最优秀的士兵去,你庄严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有那个尿水再来跟我吹牛逼!”
庄严的脸立即就憋红了。
他虽然赖皮,可是自尊心却很强。
“我”
他差点就要和尹显聪来个赌约。
却忽然住嘴了,想了想,笑着说:“班长,你也别激我,我不上当。”
他饶有兴致地转移话题道:“我听说,下连队之后一两个月内都有很多集训,例如什么通讯、卫生员集训之类……”
尹显聪恨铁不成钢地伸腿在庄严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滚一边去,在我还没决定罚你跑五公里之前,麻利地消失在我的面前!”
溜回排房,庄严将金属大帽徽放在手里把玩。
金色的麦穗,红色的金星和中央的数字,拿在手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神圣感。
小时候,父亲庄振国探家时,庄严总是对他的帽子爱不释手,戴上就不肯拿下。
后来庄振国送了一个65式帽徽给他,这成了很长一段时间内庄严最喜欢也最珍惜的一个礼物。
直到庄振国转业,这个帽徽就像两父子间曾经还算融洽的感情一样,最后消失无踪了。
第二天一大早来了不少军车,将吃完早饭的新兵蛋子们统统拉到了团部。
团长魏雪峰站在远处的阅兵台上,看着下面整整齐齐的新兵队伍喊着“一二三四”的口号入场,忍不住对旁边的政委肖学海说:“老肖,你看看,这些兵没气势啊。”
肖学海看看自己的老搭档,笑道:“我说雪峰,他们只是新兵,你不能要求他们像老兵一样。”
魏雪峰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今年新兵太多了,咱们肩膀上的担子不轻啊,如果年底在总部考核的时候拉稀,你我都要去师里挨骂了。”
队伍在大操场上集合完毕,走程序必须让团长说一段话,魏雪峰拿着团机关干事给他写好的讲话稿上了主席台。
这个打过硬仗,被总部授予过“战斗英雄”荣誉称号的老兵个子不高,结结实实,皮肤黝黑,往那里一站,就像一块黑铁铸成的雕塑,有一种威严感。
全场静悄悄的,都在等着团长讲话。
魏雪峰将稿子拿到面前看了看,朝桌上一放,对着麦克风说:“按照今天授衔仪式的程序,我本应该是要来一个发言的,这份稿子,是团机关的秀才给我写的……”
忽然,他拿起桌上的讲话稿,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去。
这个动作,让底下一千多个官兵全都傻眼了。
魏雪峰的大名,庄严早就如雷贯耳。
他在1师是个名人,在团里更是。
最为士兵津津乐道的是魏雪峰在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