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天,庄严那位倔强的老兵爸爸庄振国总算出现了。
没错,到最后他居然软服,同意了庄严在临海办酒席的想法,大驾光临了。
庄严一大早拉着林清影去接机。
一路上,林清影都在用一种“想不明白”的表情看着庄严。
本来林清影打算自己亲自出马给庄振国打电话,至少以儿媳妇的身份劝劝自己这位倔脾气的家公,并且答应来年有假期的时候回滨海再到乡下办一次酒席,从而换取庄振国的理解和支持。
没想到庄严没让自己插手,最后居然还真搞定了。
“庄严,你是怎么说服你爸的?”她有些好奇。
庄严洋洋得意道:“山人自有妙计,你想不到吧?”
“你是不是给你妈打了电话?”
林清影不是何等聪明,一看庄严那副嘚瑟样就猜到了大致的原因。
“嗯,我现在可以承认你像我一样聪明了。”庄严还是很得意:“生活里很多事情其实可以用军事的思维去考虑。例如,我爸不同意我们在临海办酒席,如果我将他视为一个进攻目标,正面我攻不过去,指挥两败俱伤,那么我可以考虑是不是迂回一下,从侧翼薄弱的点进行突破。”
“我爸这人,一辈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上过战场挨过枪,死都不怕的人,你说他怕啥。”
林清影咯咯地笑:“怕你妈。”
“对啦!”庄严说:“在越是强悍而且倔强自信的男人,越可能怕老婆。当然了,与其说怕,不如说是爱了。我爸这辈子欠了我妈不上,尤其是当兵那会儿,几乎就没照顾过家庭,所以回到地方后,我妈说啥就是啥,家里大事我爸决定,小事都是我妈拿主意。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们家就没出过大事。”
林清影还在笑,想起了自己父亲,说:“我爸也这样可惜他不在了”
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庄严有些慌张,说:“你干嘛呢?咋说着说着就哭鼻子?”
林清影说:“我忽然想我爸了,他一辈子都在部队里,最后也倒在自己的岗位上,小时候我是真不喜欢他,觉得他就是个背影,要么就是在家门口,要么在车站。可他走了,我却发现我失去了一个我很重要的东西”
“我理解。”庄严说:“对了,老婆,记得我跟你说过,明天去接你的时候,举行一个特别的仪式吗?”
“嗯?”林清影想起来了:“对了,你神神秘秘地,又不肯告诉我,我还没追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呢?”
庄严说:“我怕说出来,很多亲戚会反对不过,我觉得我们两家的父母不会反对。”
林清影道:“那你说,什么仪式?你知道,只要你决定的事,我一定支持。”
庄严听了就笑:“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卖了啊?”
林清影也笑:“我相信我的眼光,如果我看错人,那就是我活该。”
那一刻,庄严的心比刷了蜜还甜。
庄振国到了临海,放下行李第一件事不是要求去看看婚宴从场地,而是要求去庄严服役的地方看看。
这次过来,庄家的亲戚也来了十多位,一大群的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热闹非凡。
和林家的亲戚一样,都安排住在了龙腾大酒店,而庄严父母则住进了林清影的别墅。
对于庄振国的要求,庄严也理解。
老头子离开部队那么多年,身体又不好,每年除了去麻栗坡祭拜一下战友,也没回过老部队了。
而且,他的老部队进过几次军改,部队早就没了。
没了自己老部队的老兵,总有点儿丢了魂的感觉。
好在儿子当兵,去儿子服役的营区里找找感觉就成为了庄振国的心愿。
庄严只好穿上迷彩服,独自开车载着老父亲去侦察营。
到了侦察营门口,岗哨看到是1连长,敬礼放行。
庄老头子打自看见营区大门开始,就瞪着一双眼睛盯着看,连眨都不眨。
看到岗哨穿的特战迷彩和奔尼帽,还有脚上的作战靴,嘴里就开始“啧啧”,然后就开始略带一股酸味对儿子说:“你们现在当兵比我们那会儿好多了,两山轮战的时候,我是第一次看到迷彩服,那会儿哪有你们这样的高腰子皮靴,穿的都是特制的解放鞋,底下有防刺钢板那种,不过排水性不好,遇到下雨走起路来就打滑”
一个劲地唠唠叨叨。
进了营区,到处的特种障碍和渡海登岛障碍场,老庄眼睛瞪得更大了。
指着这个问是啥,那个是啥。
庄严一一为他解释了。
很多训练设备,老庄当兵那个年代是没有的,就连四百米障碍也改了,更别说是侦察兵小路和意志力障碍那种万一。
倒是攀登墙还差不多,老庄一眼看出来了,指着它像个孩子一样兴奋:“那是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