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懂事!”
其实匪首刚想喊开灯了。
毕竟在狭小的过道里堆满了各种行李,刚才他差点绊倒了。
这会儿正想喊司机开灯。
开灯才好干活嘛!
这司机懂来事!他想,待会儿给他留多包买烟钱!
刺眼的灯光让匪首的瞳孔瞬间微微收缩了一下,整个车厢从黑乎乎变成了亮堂堂,一下子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忽然,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匪首眯了眯眼,手里拿着刀,刀搁在汽车座位的靠枕上。
他突然发现,这个座位上站着一个穿着没有肩章帽徽、胸口还戴着一朵大红花,大红花下面有条小飘带,上面写着光荣退伍。
再一看周围,都特么是穿迷彩服,戴大红花,剪着板寸头,皮肤黝黑,双目如电的小年轻
退伍兵
四个劫道的贼忽然感觉裤裆里有了一股儿淋漓的尿意,一种恍如梦境般的感觉油然而生。
如果是做梦,那该多好啊
站在四人当中最靠后一个劫匪艰难地转过身朝车门方向望去他是同伙中距离车门最近的人。
他心存侥幸地想,也许自己可以趁众人不备,来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可仅仅看了一眼,那点儿侥幸的心思就像一朵微弱的火苗被都头兜头淋来的一盆冷水浇灭了。
车门那里已经站着两个人,这俩人正在将身上的军大衣脱掉,扔在座位上。
和同车其他年轻人不同的是他们身上有军衔,一个的肩章上好像是两把枪交叉在一起,还有个箭头杠杠,另外一个呢,是一条杠杠,外加两颗星星
妈耶!
一车的大头兵!
车门外,两个戴着大红花的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下车去了,正扭着那个拦车的同伙,拎小鸡一样将她拧在车边,另一个直接捂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个兵走到为首的劫匪面前,比他高一个头,几乎是俯视一样,用一直用看玩具一样的目光看着那把一尺多长的刀。
匪首抬起头,看到了大头兵额尖位置的那层厚厚的茧子。
兵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们都没听清呢!蛮好听的,再唱一次看看?”
匪首用尽全部的胆量,挤出一个天底下最难看的笑容:“大大兄弟不,兵哥我们是我们是”
他感觉口干舌燥,舌头像被502胶水黏住了一般,怎么都说不利索。
说什么好呢?
说自己打劫?
这一车兵,能熔了自己
“要过年了我们村要组织晚会我们几个打算演个小品,名字就叫劫道,这不出来实地排练一下”
“噗嗤”
后面的同伙忍不住笑场了。
“哈哈哈哈!”
全车兵都笑了。
那兵又问:“你觉得我信不信呢?”
匪首的笑容里都要苦出胆汁来,略带点哭腔道:“兵哥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己反正信了”
说着,手一松,刀哐当掉在地上,人捂着脑袋直接蹲下去。
“我觉得我是在梦游”
他一蹲,其他人都蹲下了。
四个人,乖得就像小绵羊
司机大叔从倒后镜里看了看,现实叹了口气,然后忽然又笑了起来。
今天这事,这辈子都可以拿来当吹牛逼的资本了。
一个小时后,宁县公安局刑警队。
一辆警车开进院子,队长王峰从车里下来,门口的一个刑警跑过去:“王队,你可算回来了,我们追查了两个多月的那个抢劫团伙落网了。”
“就是肥七那个案子?”队长问。
最近两个月,一共5辆客车在宁县附近的国道偏僻处被打劫。
劫匪用了各种方法拦住汽车。
要么就在路上放石头,要么直接方一棵树,有时候直接装扮成旅客上车再打劫。
五辆车连带司机,一共被劫了八万多元钱的财物。
过年了,打工的人从外地回来,身上都带着不少现金,都是一年的辛苦钱。
有个外出务工的不肯交出钱,被砍了两刀,人还躺在县人民医院里。
匪首大号陈波,外号肥波,由于在家排行老七,所以很多人又叫他肥七。
索然锁定了嫌疑人,但是宁县虽然不是发达地区,可到处乡镇和农村,肥七依靠着人熟地熟的优势,在这里躲,那里藏,一下子还真抓不住这家伙。
没想到,今晚居然落网了。
刚才接到电话,打电话的值班刑警一直在笑,说半天没说清楚为啥。
好像说是肥七团伙打劫的时候遇到什么兵了,直接被抓了现行扭送了刑警队。
王峰也清楚,自己这些手下平时挺专业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