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有了点光亮,远处朦朦胧胧能够看到山的轮廓。
从团结就是你娘唱到了八一军旗搞搞飘扬,总八一军旗搞搞飘扬唱到了想家的时候,也不知唱了多少首歌,唱到嗓子都有些沙哑的感觉。
突然,全部的教官手腕上的表都滴滴作响。
庄严心中狂喜。
结束了?
难道是结束了?
从时间上推荐,好像差不多了。
他赶紧低头看自己手上的表,时间却显示还有半个小时。
不祥的预感如同掠过天空的大黑鸟,庄严感觉又要出幺蛾子了。
几乎不约而同地,教官们刷一下站起来,从身旁拿起黄色的塑料桶,大踏步走进了河里。
其中2号教官走到庄严身旁,弯腰从河水中舀起一桶水,像冲厕所一样,直接朝着庄严的脸上猛地一泼。
哗
即便庄严早已经闭上了眼睛,激烈的水里还是从鼻孔里钻了进去。
没等他喷出那些水。
哗
又是一桶。
庄严的脑袋本来是在水面之上,还冒着热气,让水这么兜头兜脸一冲,顿时浑身一颤,打了个冷战。
“爽不爽!?”2号教官问。
“爽”庄严觉得脸上的肌肉都已经麻木了,憋足了气力吼了一声:“太太特么爽了!”
说实话,如果可以,庄严真想爬起来,和2号教官直接好好打一场。
这种感觉很奇怪。
倒不是恨教官。
作为一个经受过无数非人考验的老特,当然明白这种训练没有什么人道可言。
可身体里就是憋着一股气。
这股气憋得庄严发慌,憋得要发疯。
仿佛要找地方宣泄出来。
要找人好好打一架,即便打输了,也比现在这样一动不动趴在水里足足四个小时好。
理智又高速中谎言,绝对不要这么做,因为后果很严重。
所以,只能把情绪都通过声音发泄出去。
“爽不爽!?”
“爽!比草拟大爷还爽!”
“爽不爽!”
“爽!我爱死这种感觉了!”
不光是庄严,整跳河里所有的队员都在用最大的分贝宣泄着已经足足一个夜晚的疲惫和寒冷,还有情绪。
“既然爽了,那就让你们爽个够!”
老白毛终于站了起来。
“我不得不承认,你们是很优秀的特种兵。但是在我这里,我的职责就是要用最残酷的手段将你们极大一部分淘汰掉。”
他的目光从前面扫到后面。
“你们饿不饿?”
队员们没有马上回答。
几秒钟的犹豫。
原因是很多人担心自己如果说饿,老白毛又会用“像吃饱就退出,退出就能吃饱”的陈腔滥调来引诱自己放弃继续选训。
那样是多没劲的一件事。
能熬过这一夜的人,可以晕倒在野训场上,但绝对不会举手自愿退出。
“听口令了,起立!”
终于听到“起立”这两个字了。
庄严摇摇晃晃地爬起来。
太累了
也太冷了
浑身都在抖。
有人忽然噗通一下,身子一歪,直接又栽倒在河里。
又是一通手忙脚乱。
庄严只是简单地瞥了一眼,
昨晚到现在,已经晕倒了好几个。
庄严现在脑袋里有些混沌,思维反应都处于一个十分持盾的状态下,他甚至花费精力去计算一下倒地有多少人挺不住,晕倒了。
站在岸上,庄严如同一只落汤鸡,水从奔尼帽的帽檐上、从袖子的袖口上、从裤管上
从每一个地方滴滴答答往下落,滴在了泥土里。
“这次,我要筛选出最好、最棒、最顶尖的特战队员,要对得起这次出国的机会,确保即便在国外接受更残酷的训练,你们都能挺住,不至于迟一点苦就要举手退学。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最棒的!”
“是!”
“谁最棒!?”
“我最棒!”
“谁最牛!”
“我最牛!”
“好!既然都觉得自己牛,那么我们不要停,继续来!”老白毛一挥手,几个教官提着袋子上来,给每个人发了一个针线盒、一个小剪刀和一卷针线,还有一块泡沫板。
“针线盒里有20根缝衣针,用你们最快的速度将线穿好,穿好之后,插在泡沫板上。”
老白毛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嘴角露出了那种令人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的诡笑。
一旦他这么笑,庄严就知道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