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先是一怔,以一个专业裁缝的眼光认真打量了吴驰一番,心说刚才没仔细看,这灾民还不知道是乞丐虽然脸黑了点,五官倒还长得挺俊俏的,虽然穿着破破烂烂,可这身形委实不错。
看吴驰颜值身材不错,这姑娘语气就有些缓和了:“走吧走吧,我这裙子可不是你买得起的。”
吴驰执意要问:“姑娘不妨开个价呗。”
姑娘虽然很疑惑,还是开口了:“十两银子。”
吴驰笑笑:“这布料色泽的确鲜艳,但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褪色吧?”
吴驰并不了解这布料的染色工艺,但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个年代受染料和染色条件所限,布匹的色牢度不可能很好,而颜色越是鲜艳的布料,色牢度一定越差。
姑娘一听这话,再看吴驰眼光就不一样了,一阵沉默之后:“你若是诚心要买……六两银子,这是我的底价了。”
“成交,我要一件……和你身材差不多……可能比你身形还要略微高一些的……大概多久能好?”
这种留仙裙和燕服差不多,都是宽松衣服,没有什么大码小码的分别,唯一的区别在于女子腰身粗细——正好裙子上有根束腰,这个问题也解决了。
“你等着啊,我这衣服做了三件,现在就有。”姑娘转身进去,过了一会儿拿出一件留仙裙,摊在桌上给吴驰过目,吴驰略微查看了一下工艺,觉得还行。
“英雄,掏钱!”
姑娘匪夷所思的看着另外一个穿着破烂的家伙,拿六两银子出来就跟掏六个铜钱出来一样,然后随意地把钱丢在桌上。
姑娘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还是把裙子包好交给了吴驰。
既然出来一趟,总要带点东西给常宁,这种留仙裙她肯定会喜欢……
吴驰走了没几步又停住了,眼珠一转,他又走了回去。
“姑娘,你刚才说,这裙子还有一件?”
姑娘点点头,不明白吴驰想要干什么。
“那一件也卖给我吧~”吴驰一转头:“英雄,掏钱……”
……
胡英雄走在路上一直偷瞄吴驰,欲言又止,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道:“哥……你这意思,想脚踩两条船?”
吴驰正色道:“咳咳~大丈夫妻妾多些不是很平常的事么?”
“常宁的爹是常府主,绝对不可能让常宁嫁人做妾……至于灵燕姑娘么……上次我看到珠儿姑娘头上戴着一根珍珠琉璃簪,这簪子少说也得值十多两银子,一个侍女都能戴这么贵重的簪子,灵燕姑娘的身份可想而知,你觉得,像她这种不凡的女子,有可能嫁给别人做妾么?”
这个年代大户人家奉行一夫一妻多妾制,所谓三妻四妾是后来的说法,同时三妻中也只有一个是正妻,其他偏妻、下妻等的地位并不比妾高多少。
吴驰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胡英雄不依不饶:“哥,我告诉你,你这是在玩儿火……”
……
两人赶到席府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有好些灾民围在一旁了。
席府门口早已架起一只很大的铁锅,铁锅上盖着一个木头盖子,下面柴火烧的正旺,米香味从木盖里飘了出来,惹得旁边等着施粥的灾民不自觉的咽着口水。
瞅着差不多到点了,派粥的汉子喊了一声:“席府施粥拉~”说着掀开了木盖,拿出一只大勺放进锅里搅了搅。
早就等在一旁的灾民立刻围了过去,把席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吴驰和胡英雄也顺着人流往大锅的方向围了过去。
几个家丁模样的男子努力站在锅前推搡着人群,嘴里喊着:“不要挤,不要挤,人人有份,人人都有……”
不停有碗从两个家丁的缝隙中伸进去,努力地往派粥的汉子手中塞。
派粥的汉子接过一只碗,打上粥再递回去,然后这个灾民像抱着幼儿一般用双手紧紧护住手中的碗,挤到外面去了。
吴驰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脸色有些难看了。
若是大家都自觉排成一队,他可以很从容地从旁边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和动作,像自己这种怀有某种目的人的表情、举止行为当然会与众不同。
可现在这个情况,自己就像置身早上7点半从徐家汇开往人民广场的地铁……这种情况下转个身都费劲——身旁的每个人都眼中冒着光,奋力往前挤搡,吴驰哪里还有机会观察周围有没有什么人不对劲?
吴驰快被人挤成肉酱了,心里愤愤不平:要是有朝一日我当了官,一定要把你们这些不排队的家伙吊起来打……
吴驰和胡英雄的注意力一直在抢粥喝的灾民身上,并没有刻意往前挤,但他们虽然不动,在后面灾民拼命推搡下,他们还是不由自主往前挤,终于被挤到了铁锅面前。
轮到吴驰了,负责派粥的汉子看他两手空空,回头拿了一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