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阳光刚射进旅社的窗户,谢坚就醒了,但躺在床上并没有起身,隔壁屋里人的呼噜声不绝于耳。这家旅店为了省钱,房间之间都是用木板隔着的,互相之间稍微有动静,都听得很清楚。
房间内部的陈设也很简单,就是一张大床和一个桌子,桌子上面摆着一个老旧的电视机,一个用于烧水的“热得快”和一个水瓶,还有几瓶矿泉水。上厕所和洗漱都是公共的。
“咋不多睡会?”秀春也醒了。
“睡不着,在家的时候,这会饭都快要吃了。”谢坚看着一旁酣睡的谢婷,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惆怅。
一会天大亮了,谢坚看了看时间有七点多了,将谢婷叫醒,之后洗漱,收拾,三人就出了旅店。汽车站离火车站没多少路,三人先在旅店旁边的早点店吃了一顿早饭,之后走了十多分钟到了汽车站。
到石茂县的车是上午九点多,车站里人不是很多,三个人坐在车站里等,谢坚旁边坐着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
左右是无事,谢坚便跟这人攀谈起来:“您今年高寿?”
“七十二了。”老者一边说,一边捋了捋胡须。
“看起来像是六十多的,身体真硬朗。”
“哪里,老了,嗐,你这是去哪呀?”
“去石茂县,找儿子和儿媳妇呢。这是我老伴,那个是我孙女。”谢婷在一旁一个人跑来跑去。
“好好,儿子和儿媳妇在哪上班呢?”
“都在矿上呢。”
“石茂县这两年开矿的不少,据说地下都快被挖空了。”老者若有所思道。
“矿难也不少吧。”
“嗐,你可别说,我的侄子就是挖矿的时候,矿区爆炸被埋在里面的,这都快十来年了。”老者接着说道:“这人哪,能活一天,就是一天的福分。”
“是呀,活一天,就是一天的福分。“谢坚跟着说道。
顶天自从跟涂娜那次之后,第二天上午去商店买了些水果,就直接去找表哥了,顶天的这个表哥名字叫李伟,长得高高大大的,方头大脸,浓眉毛,厚嘴唇,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李伟家住在政府大院里,李伟的老婆是在县城管局上班的。这天上午,顶天去李伟家的时候,李伟的老婆上班去了,家里就剩李伟和李伟的儿子。李伟的儿子一直在房间里玩游戏,从顶天去,到最后顶天走,他就在房里一直没有出来。
“哟,顶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就来吧,带这么多东西干嘛。”李伟开了门,张口就来了这句。
“暖风把我给吹来了。”
“进屋说话。”
“你是喝龙井?还是喝毛峰?”
“给我一杯白开水就行。”
“什么事说吧。”
“我其实是受人之托,怎么说呢,就是我一个熟人,家里儿子今天中考成绩不是很理想,你看能不能弄到你们中学。”
“这个不好办呀。”李伟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了,
“表哥,你说这事能不能办。”
“你先喝水。”
顶天喝了一口水。
“你知道现在办点事,都是要花钱的。你这事,我一个人说了还不算,学校里还要别的领导拍板。”
“这个是知道的,你就看着办,钱的话,她肯定是出的。”
“好,这事,我到时候跟学校的领导通通气,过段时间再给你结果,你看行不行?”
“好的,好的,太谢谢啦”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那表哥,我先走了,改天在上你家来玩。”
“吃了饭再走吧,一会你嫂子就回来了。”
“不了,不了,表哥你忙着。”
“那我就不送了。”
顶天来之前,已经有两三个家长因为孩子上学的事情来找李伟了,李伟说的都是一样的话。
顶天从李伟家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涂娜住的地方,将表哥的话跟涂娜表述了一遍,少不得要突出自己的作用,有点像是邀功一样。
回家的时候,想着女儿田丽前两天说想吃西瓜,就顺带在水果店买了个大西瓜。
出门的时候,田顶天说是去办点事,具体也没说办啥事。本来顶天回家心里是乐呵的,快进门的时候,故意板着个脸。
单丹在打毛衣,看顶天的样子,以为事情没有办成,就问道:“怎么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嗐,别再提了。”说了这句话,顶天的脸才恢复正常,接着说:“大热天的,买了个西瓜,叫丽丽出来,我们一起吃西瓜,降降温。”
吴兴、李玩和刘成这几天都是下午的时候聚在云桂亭里,一会凑到大人的棋盘边上看一下,一会又去找找蚂蚁,一会又聊起谢婷来。
“谢婷走了有两三天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