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镇东南方三十里。
已经进了横岭北麓。从这里去阴平镇,有无数条山路。
在其中一条山路上,范叔闲一行数人走走停停。
有一个谨慎的小厮说:“公子,这荒山野岭的,我心里有些犯嘀咕。万一来两个劫道的山贼……”
范叔闲笑道:“山贼即便是真的出现,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东乡派的拦截。咱们尽量不走大路,就是为了避开东乡派的眼线。”
那小厮点点头,一扭头,又朝旁边树林子里大喊一句:“老七,怎么还不出来,掉粪坑里了吗?”
过了一会儿。
树林里钻出来一个年轻人,一边提裤子,一边小跑着过来。
“你怎么搞的!这才小半天功夫,你都拉了七趟了!”
刚提好裤子的年轻人愁眉苦脸说:“可能是昨晚吃坏了肚子。”
范叔闲笑道:“无妨,那就赶快出发吧。”
其实,范叔闲并不是一个仁慈的主人。恼羞成怒的时候,被他打死或者打伤的下人也有很多。只不过,大部分时候,范叔闲都愿意保持一幅谦谦君子的样子。
就像现在。
他们又前进了三五里。
来到一个叫做双峰口的地方。两座馒头一样的小山横在前面,山顶上还各修了一个小亭子。
一条白白的小路,笔直地插进两座山包之间。
像是一根铅笔。
有个小厮说:“前面便是双峰口。过了双峰口有个小村子,今晚咱在那里休息。”
话音刚落,前面忽然响起了一声大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喊话的是一个女人。
出来的,却是一个壮汉。
壮汉披着甲,脸上也覆着面甲,浑身的甲片叮叮当当。膀大腰圆,挺着将军肚在山口一站,说不出地威风。
范叔闲哼了一句:“还真有人不怕死。”
掀帘子钻了出去。
刚走了两步,那壮汉便朝他跑过来,边跑还边揭面甲。
范叔闲心中惊疑。
只看披甲壮汉雄壮的样子,被他一个熊抱,范叔闲半条命估计就没了。
他一捏剑簧,刺剑正要拔出。
却见来人把面甲掀了起来,是个女人。
妆很浓,口红涂得也很夸张,腮帮子上的肉挤在头盔里,随着跑动一颤一颤的。
范叔闲的手松开了剑柄。
这个女人是他的粉丝。只是,这个女人的能量出奇地强大,范叔闲都小心到这种程度,她还是撵了上来。
别管长相怎么样,粉丝就是粉丝。
在粉丝面前,范叔闲得保持自己的形象。
他双手迎上去,防止这女的给自己来个熊抱,笑着说:“女将军找我何事?”
女人举着两个大肉球,一边娇呼着“打劫、打劫”,一边冲进了范叔闲的怀里,箍着了范叔闲的腰。
范叔闲变了两次动作,都没有躲过女人这一抱。
他心中苦笑:真是人红是非多。
可是,下一刻,他便觉察到了不对。
女人的双臂,像是铁箍一样,勒着他的胸膛,令他无法呼吸。
紧接着,他的肋下一痛,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刺了进去。
不好!
这是敌人!
他双臂一振,内力倾泻而出,朝女人攻去。
女人却没跟他较力。
她像皮球一样,从范叔闲的怀里一弹而出,在地上朝那一众小厮滚去。
范叔闲也拔出刺剑,一招雨打芭蕉,朝女人后背刺去。
叮叮叮,叮叮叮
六下清脆的响声,雨打芭蕉全部刺中,却只在女人的盔甲上留下六个白点。
而女人,扑到了那一群仆人之中,
一扑、一掀、一甩……
当真是一个活生生的母老虎,把那好几个小厮撕成了碎片。
只剩下一个下人还站着,就是那个拉了一路肚子的年轻人。
年轻人尴尬地望着范叔闲笑了笑:“公子……”
范叔闲这才明白:
他瞒着别人走这些小路,却因为贴身的人里有奸细,正好给敌人提供了偷袭的机会。
女人转过身,把浑身的甲胄都甩开,又见范叔闲拄着剑,奇怪地问:“我那锥上涂的有寒冰蟾酥,你中了两下,怎么还没有倒下?”
范叔闲咬着牙问:“你是谁?”
女人深知坏人死于话多的道理,不跟范叔闲废话,而是拍了拍手使劲喊:“都出来结阵,这小兔崽子挺持久。”
唰唰唰,从树林里飞出来七个人。
女人、年轻人,以及新出来的七个人各自站定,把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