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到明年正月,要是到那时还不能起兵,那他新招募的那些兵卒就只能解散了事了。
虽说他有前世的记忆在,记得起兵的日子应该很快就能来到,不会晚过明年正月,可桥瑁迟迟不动,袁绍那边迟迟不能敲定起兵的具体日期,事到头上,他也难免会有压力,少不了为此烦心。
戏志才和荀攸联袂而至。
见荀贞独坐堂上,面带忧色,荀攸落座后问道:“渤海那边还没有消息?”
“没有。”
戏志才也落了座,他沉吟说道:“渤海所以迟迟未有信者,不外乎一因韩冀州,二因无名义。明公,渤海可以等,但广陵乏粮,只眼下之兵,已是倾郡养食,如再有多募,势将更窘,断难支撑太久,却是不能再等了,事急从权,眼下之计,以我看来,正当是从权之时。”
“噢?如何从权?”
“不如……。”
正说到这里,臧洪、袁绥急匆匆地从院外进来。
戏志才顺着荀贞的目光,转望堂外,看到了他两人的到来,遂暂停下话头,等他俩在堂外脱掉鞋履,看着他俩登入堂上。
荀贞问道:“子源,卿二人步履匆匆,可是有何急事?”
臧洪从袖中取出一道檄文,趋步上前,躬身呈给荀贞,说道:“郡邮刚接到的三公移书。”
荀贞心中一动,忙取檄文看之,不等看完,烦忧尽去,哈哈大笑,说道:“起兵在即矣!”
戏志才、荀攸相顾对视,两人不知檄中内容,荀攸遂问道:“敢问之,檄中是何内容?”
荀贞叫臧洪把檄文转给戏志才、荀攸,让他俩自己去看。
戏志才、荀攸凑到一个席上,两人凑着脑袋一起去看,却见檄中开篇便陈述董卓罪恶,把董卓的累累罪行都写了一遍,在檄文最后写道:“数见逼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患难。”檄中署名,正是太尉黄琬、司徒杨彪、司空荀爽三人。
戏志才又惊又喜,说道:“我适才正想对明公说,当下之时,理应从权,不如诈作三公移书,传檄州郡,以号天下,同时解袁渤海之难,却不意就真有此道檄文送至!”
荀攸脸上却带了忧容。
荀贞见之,知他所忧,笑道:“公达,你是在为族父担忧么?”
荀攸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此檄一出,必引董卓之怒,这可该如何是好?”
“公达,卿且放心,这道檄文必非是族父等诸公所书。”
“噢?”
“族父、黄太尉、杨司徒,皆稳健长者,怎会贸然向天下州郡传送此檄?以我料来,此必是有人为能早日起兵讨董,而遂盗用三公之名,诈传此书。”
荀贞分析得很有道理,荀攸稍减忧容。
戏志才笑道:“如真是明公所言,那可不但是为袁渤海解了难题,也为明公、也为我解了一道难题啊。”
给荀贞解难题,自是有了这道檄文,州郡起兵就名正言顺,可以很快起事,无需再为粮秣担忧了。给戏志才自己解了一道难题,则是说:戏志才不必再为用不用“从权”而权衡利弊了。
诈作三公移书州郡,这固是从权之举,可事情传开后却定会引来“刚贞之士”的反感,连三公的名都敢盗用,太目无纲常法纪了。
现在可好了,不用荀贞来吸引这个火力,自有人出来行此事,戏志才当然轻松高兴。
臧洪、袁绥俱皆讶然,袁绥说道:“这、这道檄书竟是假的?”
郡府诸吏中,最先只有臧洪知道荀贞将要响应袁绍起兵讨董,后来荀贞备战的动静太大,冶铸兵械、大举募兵、买铁买粮,哪一个都是会让人生疑的,况乎这几件事连到一起来做?眼看是掩盖不住了,荀贞便将实话告诉了袁绥、秦松等人。
在听说是“袁隗默许”,袁绍、袁术牵头,有很多州郡长吏、包括前任广陵太守张超也可能会参与进去后,袁绥、秦松等人不但没有反对,反而也都积极地参加到了起兵的诸项准备中。
荀贞笑道:“假也罢,真也好,重要的是有了此道檄文,便如志才适才所说,这起兵的借口就有了,袁渤海的难处也能迎刃而解了!……子源,薛彭城还是不愿意与我共起兵么?”
“是。”
荀贞为了壮大自己起兵后的声势,也是为了加固和薛礼的盟约,前些时又派了刘备去见薛礼,密与薛礼讲了将要响应袁绍起兵讨董之事,希望薛礼能一起参与,与自己联兵共进,但是被薛礼拒绝了。荀贞不肯放弃,又改叫臧霸派能言善道之人再去彭城,可薛礼还是不愿意。
“罢了,人各有志,他不愿就不愿罢。……起兵可能转眼就至,要抓紧在郡中的募兵。”
臧洪、袁绥应诺。
荀贞又对荀攸说道:“公达,起兵在即,颍川那边得叫玉郎再去一趟,咱们缺粮,向豫州借粮一事万万不可有误。”
荀攸应诺。
荀贞想了想,又道:“只玉郎一人再回颍川不够,公达,你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