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北军五校中的校尉相提并论的头衔了,与典军校尉相比,自是贵重得多,如拿将军号比之,那就是将军中的重号将军了。
可尽管“贵重”,现下洛阳北军五校中的五个营却是各有校尉,屯骑校尉亦有,也就是说,给曹操的这个骁骑校尉之衔尽管比典军校尉“贵重”,可手底下实际上是没有一兵一卒的。
换言之,这是明面升迁、暗里架空。
董卓抚须自得,眼中却露出一点忧色。
董卓是个聪明人,他嘴上说袁绍徒有虚名,是个竖子,看似不在意袁绍,可袁家的名头在那儿放着,袁绍的名头在那儿放着,他实际上也是挺担忧袁绍“造反”的。
可正如贾诩分析的,一直到现在都没能捕拿到袁绍,很明显,这绝对是地方州郡的长吏们在包庇他,在对董卓阳奉阴违,既然如此,下的命令不能得到贯彻实行,那便是追购得再急,怕也是抓不到袁绍了,既抓不到袁绍,那袁绍如果真得要造反,赦不赦免都无关紧要了,所以,他赦免袁绍实是无奈之举,不过是在希望能出现奇迹,希望袁绍能因此而就真的消停了。
可董卓也知,这个可能性恐怕不大。
董卓虽在洛阳,可消息并不闭塞,对山东州郡的动静大概有所闻晓,张邈到了陈留后募兵不止,鲍信在泰山已募得了万余之众,王匡亦募得了勇士不少,袁术在南阳也是收揽豪杰、募集勇壮,听说在广陵的荀贞甚至派了人去丹阳招募壮勇,等等等等,这些人无缘无故地同时大举募兵,是想干什么?不用说,董卓也一清二楚。
可是,虽然清楚,他却没有办法。
连个袁绍他都捕之不得,他更没有能力阻止这些郡国长吏、州郡豪杰们在各自的地盘上召兵。
董卓暗恨:“我虽非士人,可亦有大功於国家,设若无我为国家久镇边关,设若无我为国家击贼讨逆,击黄巾、征边章,出生入死,浴血百战,那些叛贼、羌胡早不知烧杀内地多少次了!你们这些士人却看不起我!没有我,尔等竖儒还能安居州郡、显贵朝中么?说我叛逆犯上?撺掇何进诛杀天子近臣、致使何进身死的是谁?带兵血洗北宫、吓得天子出逃的又是谁?老子自入京后,百般小心、刻意容让,老子帐下的诸将,老子亲信的人,老子一个都没有给他们显职,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封拜你们这些竖儒,礼敬你们这些空有虚名、无有安边定国之能的所谓名士,可你们是怎么回报我的?老子抓个袁绍,命令却竟都出不了洛阳城,你们都阳奉阴违!老子升着你们的官,你们却在州郡私自募兵,意图造老子的反!可恨可恨!”
尽管暗恨,亦无可奈何。
谁叫自家是个士人眼中的武夫?董卓也只能压住愤恨,依照贾诩之策,分别封拜袁绍、袁术、曹操,以瓦解二袁,尽最大的努力把去消弭、瓦解可能将会出现的“反乱”。
因为想到了荀贞,董卓倒是心中一动,对贾诩说道:“袁党诸竖子,虽各有虚名,然大多无有实才,在我看来,不过是几个匹夫罢了,唯曹操稍有胆气,独荀贞略有军功。昔我击冀州黄巾,尝在军中见过荀贞此子,其人虽年轻,然颇有武略,帐下义从亦颇多勇士,称得上敢战二字。我初到洛阳时,见他於显阳苑,本想把他收为己用,可惜他却不肯从我,那时我刚到洛阳,兵力不足,担心他会以兵击我,所以只能把他打发出了京城,现在想来,我却是有些后悔了!今既升迁曹操,我欲也一并升迁荀贞,征他入京,授以贵职,你以为如何?”
此一时,彼一时。
董卓初到洛阳时所带兵马不过数千,忌惮荀贞麾下的义从,所以在不能收荀贞为己用后便没有阻挠袁绍等人为荀贞求外出任郡守,但现下与那时却是不同了,荀贞军功赫赫、帐下虎狼成群,而袁绍似意图不轨,留荀贞在外,万一袁绍起事,显是会如虎添翼,董卓很不放心。
贾诩说道:“荀贞早年在颍川,有乳虎之号,如能把他征入洛阳,自是最好不过,可如果他不肯来?明公恐亦没有办法啊。”
荀贞和蔡邕这些人不同,蔡邕这些人都是儒生、文士,手下没兵没将,荀贞麾下却有四千义从,现又是广陵太守,可谓要兵有兵、要地盘有地盘,他如果不肯来洛阳,董卓就算把他抬得再高,就算再给他显贵之任,也无计可施。
董卓斟酌片刻,又道:“我前时征拜陈纪为五官中郎将,征拜荀爽为平原相,他两人现到哪里了?”
“陈纪尚未至京,掐算路程,荀爽应也尚未至平原。”
董卓分别征拜陈纪、荀爽,一方面固是因陈纪和荀爽本人的名望,另一方面,其中却也有笼络荀贞之意。当日在显阳苑,董卓曾对荀贞说过:你如肯为我臂助,我就会大力拔擢你家的人。陈纪、荀爽或为荀贞姻族长辈,或为荀贞宗族长辈,擢用他二人自也算是在向荀贞示好。
董卓说道:“陈纪、荀爽名重海内,区区一五官中郎将、一平原相,不足符其名,文和,你给我写道旨意,迁陈纪为大鸿胪,迁荀爽为光禄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