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器,向外求助,等到各地的兵马聚会京都后,到那时,便是强者为雄看!这就是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只会引发大乱!”
何进不听,一边分遣府中掾吏和投靠他的武人们或归本郡、或至民悍敢战处募兵,一边准备传书给董卓、丁原和东郡太守桥瑁,命他们将兵诣京师。
何进遣去州郡募兵的共有五人,分别是大将军府的掾吏王匡、骑都尉鲍信、都尉毋丘毅、假司马张扬、并州从事张辽,张扬、张辽二人本都是并州刺史丁原的属吏,丁原与何进搭上线后,早前先后派他两人将兵入京,现俱深得何进信赖,毋丘毅亦是何进心腹,这三人是何进拉拢的武人小集团中的成员,王匡、鲍信虽是士人出身,与袁绍交情甚佳,但也很得何进的信任。
换言之,何进遣去州郡募兵的五个人或为武人,或即使不是武人,也是他的心腹,而他打算召来京都的董卓、丁原、桥瑁三人中,董卓、丁原亦皆武人,只有桥瑁是士人。
可见何进的小心谨慎,也可见他对士人的忌惮。
荀贞闻听至此,心中陡跳,强自镇定,从容问道:“大将军已召董侯、丁都尉、桥东郡入京了么?”
因从皇甫嵩解了陈仓之围,董卓被朝廷封为斄乡侯丁原本为并州刺史,后拜武猛都尉桥东郡自便是桥瑁。
荀攸答道:“我与叔潜离京前,大将军尚未传书相召,……现在就不知道了。”
荀贞往河东派的有探子,可河东离颍川不近,他派的这个探子也只是聊胜於无罢了,若是有什么紧急情况,等消息送到,也早就晚了。
荀贞问道:“你二人在路上走了几天?”
荀攸答道:“离京后,我与叔潜行车甚速,总共在路上走了十天不到。”
十天,如果何进在这其间已召董卓诸人入京,那么荀贞即便不等朝廷的诏书下来,现在就带兵进京,却也是赶不及了。
荀贞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脸上却还保持着镇静,点了点头,不再问话。
他保持镇静,姚昇却不能镇静。
姚昇拍打案几,痛心疾首地说道:“大将军欲召外兵入京,我闻之,即驰至大将军府,求见大将军,当面进谏,劝其万万不可!大将军却不听!”
荀攸说道:“闻得大将军欲召董侯诸人入京,郑公业亦尝进谏,他说:董卓强忍寡义,志欲无厌,若因朝政之故,授给他参预大事之权,他必将会逞恣凶欲,危害朝廷。明公以亲德之重,据阿衡之权,秉意独断,诛除有罪,诚不宜假卓以为资援也!又,事情如拖延太久就会生变,先前窦武、陈蕃的教训殷鉴不远,宜在速决。”
郑公业,即河南人郑泰,是朝中的侍御史。早前,荀贞诛李鹄、复诛灭邺赵,引赵忠震怒,郑泰与荀贞虽不相识,却两次出面游说何进,劝何进保住荀贞。他对荀贞既有好感,荀攸入京后,他与荀攸便很快就交上了朋友,两人相识的时间虽短,但志趣相投,已是莫逆之交。
荀攸叹道:“公业所言,与叔潜所言皆明理也,惜乎大将军既不听叔潜之言,又不听公业之谏。尚书卢公亦言不宜召董侯入京,大将军亦不听。公业私下对我说何公未易辅也,并对我说京都之乱,将在旦夕,遂挂印弃官,与我和叔潜一同离开了京城。”
陈琳、姚昇、郑泰、卢植等人不可谓不明,奈何他们的进谏虽然正确,却因何进之所以召外兵入京不但是为了胁迫太后同意逐宦,更是为了防范士人之故,因此终不肯听。
“郑公业弃官离京了?现在何处?”
“他离家颇久,归家去了。”荀攸顿了顿,又说道,“我与叔潜离京前,曹典军设宴送行,於席上说起大将军、袁司隶召外兵入京事,曹君亦是不以为然,私与我言:宦者之官,古今宜有,但世主不当假之权宠,使至於此。如今既欲治其罪,当诛首恶,一狱吏足矣,何至纷纷召外打尽、欲尽诛之?事必宣露!吾见其败也。”
荀贞是知道曹操不赞同“何进、袁绍召外兵入京”的,只是却对曹操的原话不太清楚,现听了荀攸之言,却才知道,原来曹操不但不赞同召外兵入京,而且对袁绍“欲悉诛诸宦”的打算其实也是不太赞同的。
细细想之,曹操说得有道理。
宦官这个东西,古今皆有,首先来说,你想把他们尽数除掉是不太现实的,莫说何太后不同意,等将来天子长大、亲政后,他也不会同意的,即使把现在这一批除掉了,天子将来也肯定会再召另一批入宫的,后宫嫔妃三千,没宦官怎么办?让郎官出入内宫?不可能。其次来说,宫中宦官众多,要想一次性将之悉数除掉,动静太大,事情定会泄露,最终只能失败。
荀攸接着说道:“曹君托我带一句话给君。”
“什么话?”
“曹君说:大将军、司隶欲召外兵入京,其事难阻,其意难违,洛阳或将生变。君侯今既将得赦,将被朝中拜为左中郎将,那么希望君侯在得诏之时便即刻率兵进京,以望可挽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