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凉踏出屋子之后眼角不禁间泛起了湿润。
他嫌弃的脏,但是他的眼角却也湿润了。
刘凉可以否定长大后的李晓依,或者说是嫁给世子,亦或是当年在馄饨铺听到的路人口中的李晓依。
但是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否认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个李晓依。
那个小时候就陪伴的李晓依。
刘凉径直走出了三惠园的大门。
大门的两边各站列了数十甲士,来往的行人见这架势都纷纷侧目,但是又不敢多看,瞟了一眼就迅速收回了目光,待到远离此处之后,就向着身边的人打探。
出了大门刘凉并没有走,而是直接坐在地上背也靠在大门上。
周围的甲士也围了过来,将刘凉围在了中间。
......
三惠园内,刘凉到达的时候就先清场了,园子里所有的人都挤在了院子后门的那条小巷中。
偌大个园子如今只有李晓依一个人。
她一个人踉跄着走出房间,一个人换上那身青衣,一个人戴上冠配,一个人点上红妆,一个人...
...
一个人成了青衣。
登台,温良谨顺,但又有绵长如缕的缱绻愁思。
起步、云挽、舞袖、盘步。
青丝、红妆、素衣、嫚态。
此时的李晓依不需要配上乐曲,不需要有人作配,一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融洽。
她就是那青衣,男人的梦想、女人的梦想。
整个人间的青衣!
声停,身停,李晓依放声大笑了出来。
她慢慢移步到了台前,小心的坐下,双腿自然的垂落下来,看上去又有点少女的轻盈感。
坐了良久之后,她突然脸色一变,直接从怀里掏出了那根玉簪。
没有犹豫,没有害怕,没有思考。
“噗。”
青衣染红,应声倒地。
门外的刘凉突然面色惊变,眼睛瞪得快要冒了出来一般。
刘凉感觉到了什么,他转头盯着三惠园的大门。
双手,甚至整个身体都开始不住的颤抖,下一刻他猛然向屋内冲去。
他没有绕开那些座椅板凳,横冲直撞,将挡在身前的东西全部撞开。
等刘凉跑到李晓依身边的时候,他身上已经到处都是青肿了,但是他没有感受到疼痛,因为心更痛!
刘凉俯下身子,想要抱起李晓依,但是满目的血红让他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浑身都在颤抖,眼泪和鼻涕也早已混在了一起,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李晓依仅存的意识也注意到了身边的刘凉了,她想要伸手去将刘凉的泪水抹去,但是手伸到一半就没有力气抬上去了。
李晓依苦笑了一下,用最后的力气开口道:“丘凉,我,我...不脏......”
说完这句话,李晓依最后一丝意识,随着话音消失了。
“不,不要,不......”
刘凉,不对,现在应该叫他丘凉。
丘凉失神的低语着:“对不起,对不起...”
许就之后,他大吼了出来:“晓依!对不起!。”
这个时候园子的大门又一次的背推开。
十名甲士,和一宦官走了进来。
甲士分列两旁,宦官走到丘凉的身前尖声道:“刘凉,接旨!”
丘凉没有抬头,也没有起身行礼接旨的意思,他小心的抚摸着李晓依的脸颊,十分的温柔。
宦官也不在意丘凉没有行礼的意思,他打开圣旨继续尖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室子弟刘凉降伏叛乱有功,念其在民间时为庆安城人士,特封庆安郡王,庆安成做其封底。另赐良马百匹,绸缎千,白银万两!外加皇室特供贡酒一坛,望庆安郡王勉励!’庆安郡王接旨吧。”
刘凉依旧没有起身,宦官将圣旨小心的放在刘凉的身边,随后挥了挥手,身后的一甲士抱着一坛酒和一个酒杯走了上来。
“哗啦。”
酒入酒杯,宦官接过甲士手中的酒杯,恭敬的捧到丘凉的面前。
宦官尖声轻轻的道:“郡王,这御赐贡酒得先饮一杯。”
丘凉将双手慢慢的从李晓依的脸颊上移开。
他看着宦官的微笑,自己也想笑,这酒,明白人都明白。
但是丘凉没有一丝犹豫,接过酒杯大喝一声:
“臣,谢主隆恩!!!”
声音高亢,气势非凡!
随后一饮而尽,将酒杯,狠狠的摔在了宦官的脚下。
宦官笑了下,示意甲士放下那坛贡酒,待着众人离去,只留下屋内的两人,一死一生。
当然园子外丘凉带来的数十甲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