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也刺耳地叫了起来。老四生气地打了皮卡车主一拳,“你干啥啊,怕别人看不到啊?”
“不是……不是,那个四哥啊,不是存……存钱吗,咋还套上了?”
“这不是怕被别人盯上吗?”老四看出了朋友的慌张,怕他独自开车离开,于是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书包。朋友看到钱后,脸色恢复了正常,“这家伙把我吓的,你存个钱还扮上了……”
“哎呀,别墨迹了,你也套上。”
老四抱着书包下了车,后排的三个人也下了车,分别走在老四的左右后。此时是下午银行刚上班的时间,人不算是特别多,这也是老四选在这个时间的理由。
但几个人还没迈入银行的大门就被保安拦下了,保安慌张地通过对讲机把银行的保安都叫集到了门口,手中挥舞着橡胶棍,嘴里不断地大声叫嚷着:“你们要干啥?把包放下!手举起来,要不然报警了!”
老四几个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知所错,险些四散逃跑。老四赶紧把头套摘了,把书包放到脚边,“我们是来存钱的!”身后的几人也纷纷摘掉了头套,把手举了起来。
银行经理从保安的身后走了出来,似乎他见过如此的事件,很快便把这一幕混乱处理好,带着老四到柜台办理存款。
几个柜员加上经理专门为老四服务,钱很快存好了。存完之后,经理笑着跟老四说:“王先生,刚刚给您办理的是VIP银卡,日后随着流水可以升级为金卡,您以后再需要办理存钱或者理财业务的话持此卡可以免排队,在VIP处办理。对了,您以后再来啊,不用戴头套了。”
老四脸上滚烫,尴尬地离开了银行。
之后一行人吃了顿饭,老四又给皮卡车加满了油,然后皮卡车主把人都送回村里后便离开了。
几个人站在村口,老四给每个人发了一百块钱,而后每人发了一支烟,几人开始闲聊起来。
“哎呀,咱以后可不能叫什么老四了、四哥了!”一个人打趣到。
“那叫啥啊?”二嘎问。
“那叫啥,一看你就没眼力见,叫王总呗!”说着,这人给老四敬了个礼,鞠了个躬,一派正经地叫了声:“王总好!”
“屁总啊!”老四打了他一下。
“对对!得叫王总,不是老总拿来那么多钱啊。还真别说,我以为自己胆挺大的,但是今天去银行的时候,我手心都冒汗了,哈哈!”
“还冒汗了……保安舞棒子叫唤着报警的时候我腿都特么软了。”
“哈哈,那么多钱,搁谁都得紧张啊!”二嘎也笑了。
“哪么多钱哪么多钱?屁用没有!那些钱最终都是别人的!我特么还得还贷款,还外债!”老四睁大眼睛瞪着几个人,“你们几个别在村里瞎胡传啊!”说完,老四又掏出烟发了次圈。“你们这几个家伙,原来我到处借钱的时候你们都老蔫了,这会儿又特么欢实了,都记住了啊,别瞎胡说!”
“哎呀,四哥,你又说那话!”二嘎给老四点燃了烟。
“就是!看着没有?大家看着没有,咱们王总啊……这是起范儿了!”一个人指着老四打趣道。
老四猛地踢了他一脚,“让你起范儿!”
那人一躲,说了句“王总打人了”,然后就跑开了。剩下几个人又闲扯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家了。
卖了房,有了钱,本应是件开心并让人心里满足的事情,但老四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感觉他说不清,就好像曾经湍流的江水,现在只剩下了干涸的河床,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几只乌鸦偶尔飞过,刺耳地叫几声。
在破旧的房子里,老四嘴里呼着白气,坐在冰凉的炕上,他背依靠着墙,两眼直直地盯着窗子上的霜花发呆。
“哎!”老四叹了口气,他拿出账本,说来也奇怪,之前看到这个账本就心烦,还觉得这个小本子沉得要命,现在把它拿在手里,却觉得它无足轻重。翻开账本,那一条条“欠”字开头的账目,都瞬间变成了包袱飞到了老四的背上,老四现在虽然觉得它们都是小包袱,但仍觉得不如毫无负重来的畅快。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老四骑着摩托车往返于银行和债主家,很快把外债还到只剩下贷款了。
这天是星期一,老四拿着银行卡、身份证和贷款的票据等,拎上昨天在二嘎家里杀好的鸡,来到了乡信用社,走到了社长的办公室门口。门还是半开着,社长在看报纸。老四敲了敲门,走进了屋。
“社长!”
“嗯,你是……老四吧,来,坐那。”社长放下了报纸。
“是,我是老四。”说着,老四把拎着的塑料袋放到了社长脚边,“这是那个我家邻居养的鸡,我寻思着给您拿一只,这都是散养吃虫子长大的,没喂过饲料,昨天现杀的。”
“不用,你拿回去吧!”社长笑了笑,同时用手把塑料袋往老四跟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