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艳侯的眼神却充满迷惑,甚至说她已经开始看不清也看不透陈闲这个人,当然也因为珠玑和叶轻歌的出现,她渐渐意识到这位驸马爷可能不似自己等人以前认为的那般才疏学浅,然而她委实不敢相信陈闲拥有指点珠玑和叶轻歌的卓越才能。
陈闲大步走进水榭,他微笑看向一旁的叶轻歌,按照记忆中的称呼说道:“轻妹也来啦。”
“嗯,照生哥,我……”
叶轻歌目光不自觉地闪躲,随后红着脸,抬起头直视陈闲:“我是来……向照生哥你请教琴技与离骚的。”
“行,你先坐……”陈闲点点头看向珠玑,笑着问道:“犹记得珠玑姑娘当日在琴会上曾说过,对于离骚这首曲子有许多不甚明了的地方,也曾说……希望我能指教一二,请问是否是真心求教?”
“嗯……”
珠玑想也没想轻轻点头,她本就早想上门请教离骚,即便没有今日这场意外火灾,她犹豫过后也想必会主动上门求教。今日对于她来说踏入这座府宅或许有些突然,也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但既然已经身在陈府,人也已经在自己面前,且已主动问自己,这便又何须犹犹豫豫做不到主动,她确实是真的很喜欢离骚这首曲子,也真的很想早日弹奏出真正的离骚,此时心情有些激动,端庄而又优雅地郑重福一礼。
“求教离骚自是出于真心,若陈大驸马肯指教,珠玑……感激不尽。”
“好说,姑娘请坐……”陈闲转过视线看向霍艳侯,身旁暖儿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吐了吐舌头,陈闲笑着说道:“想必霍大家已经知道了轻妹的来意,也想必和珠玑姑娘聊过许久,也想必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事,此时心中也大抵是疑惑不解?”
霍艳侯神情复杂,福一礼说道:“诚如驸马爷所言,妾身也正准备为着心中疑惑之事请教驸马爷。”
“那正好,那我干脆把事情一次性解决掉……”陈闲走来琴案之前背水而坐,沉声说道:“我就直接弹一遍离骚吧!”
暖儿惊喜抬头,眼中仿佛泛着光,她早想听驸马爷亲自弹奏离骚,可惜一直没这个机会,此时已迫不及待盘腿坐下。珠玑和叶轻歌倒是有些意外,她们虽想请教离骚的原曲节奏和曲情等,但只以为是自己弹奏,再由陈闲指出不足之处与讲解曲情等。而若陈闲亲自弹奏,她们自是能更加精确地听出原曲节奏等,甚至凭她们本身的造诣,其实只需听一遍真正的离骚,下一次弹奏时便会向着真正的离骚而靠近,她二人当然非常想知道自己弹奏的离骚,与真正的离骚究竟有着多远的距离。
陈闲能亲自动手弹奏,这对她们来说当然最好不过,珠玑自从知道写出离骚的人正是陈闲后,岂止是想请教真正的离骚,更想亲眼目睹与真切感受的无疑正是陈闲本身的琴技究竟有多高超,今日此时能如愿以偿,她自无比欢喜,便立马向陈闲福一礼,继而在蒲团上跪坐下来安静等待。叶轻歌与珠玑大抵是同一类女子,此时也别无他想,坐蒲团上一心一意准备聆听。
“如此……确实省事……”
霍艳侯表情变得极为凝重,也当即在蒲团上跪坐下来。
她前一刻便对离骚曲子极感兴趣,到底想听听这首曲子究竟有多动听,也到底想知道陈闲的琴技已经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
……
陈闲背水坐在琴案之前,闭上眼调整心境与酝酿情绪,随后睁开眼淡然一笑。
与此同时,他右手中指忽然轻勾琴面第一弦,左手中指轻触十徽一弦,第一个音节飘荡出来。
他下指拨弦的动作非常突兀,看起来有些急促,然而弹出来的音却是十分轻灵与曼妙,这与他此时的气势与表现出来的力道显得极不协调。可是随着叙段的往下弹奏,曲子的曲韵却始终有条不紊,一直在最标准的那条直线上往下弹奏,手臂与手指的动作幅度分明这么大,甚至肩部和脑袋还不时随着曲音的陡然转变而轻微晃动,曲韵却依旧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珠玑和叶轻歌已然听得心跳加速,心下甚为激动,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离骚。
暖儿已经两眼发直,她不是听得两眼发直,而是看得两眼发直,为着驸马爷这种随心所欲的驾驭能力而委实震撼不已。
此时最为惊讶的当属霍艳侯,她心底已然是波涛汹涌,她惊讶的是这首曲子的动听程度,以她的听多识广,这首曲子在当世众多名曲中绝对可名列前茅,同时她也惊讶于陈闲表现出来的超高琴技,她自问若自己弹奏这首曲子,未必能达到这种水准。陈闲已经完全颠覆了她的原有认知,自也在所难免的,令得她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而更让她心中震惊的不仅是这些,而是陈闲此时的状态,这首曲子目前分明如此压抑,陈闲的状态不仅随心所欲,嘴边也一直带着笑容,笑容从未敛去过。
弹奏的是压抑的曲调,嘴边却带着笑,曲子的曲韵亦是依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