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一个跳舞的节目过后,那名穿着华丽白色长裙的中年妇人领着一名上身穿着淡蓝色立领斜襟长袄,下身穿着淡紫色裙子,双手抱着一个琵琶的年轻女孩走上了大厅表演的舞台,看女孩样子似乎只有十五六岁。
“各位公子、老爷,现在由我们媚香楼的李香君小姐给大家弹奏几曲琵琶,按老规矩,出价高者可以选曲让香君小姐弹奏,能连续选曲三次的公子今晚可以在香君小姐的闺房留宿一晚。”中年妇人大声说道。
“李妈妈,不要一支曲一支曲的出价了,大家都知道香君小姐最擅长玉茗堂四梦,干脆就把这四支曲子捆绑在一起出价吧。”坐在前排的一名年轻公子说道。
“就是,这分别出价,哪怕中前面两支曲,第三支曲被其他人抢了,前面两支曲的钱就白花了。”
“就是。”
“一次性干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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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的众人纷纷附和,显然之前不少吃过亏,对媚香楼的这一手很是不满,谁不知道李香君是媚香楼的楼主,想在她闺房留宿一晚的人太多了,之前每一曲都抢破了头,结果能连中三曲的寥寥无几,即使连买了三曲的人也花了大价钱,感觉很不划算啊。
“玉茗堂四梦是什么啊?郑森你知道吗?”萧谨转头看向郑森,问道,他知道郑森自幼学习声乐,应该懂。
“汤显祖写的《紫钗记》、《牡丹亭》、《南柯记》和《邯郸记》,因为四部剧都有描写梦境的情节,合称玉茗堂四梦,这四梦用琵琶可不好弹,能弹出来的都是高手。”郑森转头跟萧谨说道。
“哦。”萧谨应了一下,这四部剧他就听说过《南柯记》,想来就是那著名的南柯一梦了,其它三部听都没听说过。
萧谨和郑森聊了两句,台上穿着华丽白色长裙的中年妇人在大厅内众人的压力下,跟走上台的另一名中年妇女商量一番后,大声说道:“就如各位公子们和老爷们的要求,本次选曲就是玉茗堂四梦一起选,底价是五百两银子,各位公子请出价,每次至少加价一百两。”
“六百两。”
“八千两。”
“一千两。”
“一千二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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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内众多公子哥、富商和高官马上争相出价,价格快速上升,很快涨到了一千六百两,加价的声音才开始极速变少,而且一次加价只加一百两了。
“何老板出价二千二百两。”
“王大官人出价二千三百两。”
穿着华丽白色长裙的中年妇人有些兴奋地喊道,她扫视大厅内的众人两遍,发现没有人再出价了,才宣布王大官人是得主。
萧谨三人看得叹为观止,他们都没有参加竞价,萧谨和郑森根本没有这么多钱,而负责拿钱的高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身上就带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而已,第四次出价就超过了他拿出来的钱,他哪敢竞价。
“这帮人真是有钱啊!”郑森轻声跟萧谨说道,虽然郑家也非常有钱,不过郑森年纪还小,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才三十两银子而已,像这样为了跟一名青楼女子睡一晚,花二千两白银以上的钱,他根本无法想像。
“郑森,你现在知道大明的银子都在哪些人手里了吧。”萧谨轻声说道。
“这下我知道了。”郑森轻声感概道。
“花两千三百两银子就为跟一名青楼女子睡一个晚上,这王大官人得多有钱,没个上百万两的身家,肯定不敢这么花,而刚才竞价的人可是不少,估计竞价的人身家都有几十万两以上。这还只是一个媚香楼,秦淮河畔青楼那么多,来这里花钱的有钱人有多少,根本无法想像。”萧谨在心里想到,他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知道价格会很高,不过还是被两千三百两的价格震撼到了,大明九成的民众,一辈子不吃不喝,也赚到不了两千三百两银子,结果在媚香楼这里只是南直隶的有钱人跟青楼女人睡一晚的花销。
萧谨越想越觉得南直隶苏州府、常州府、松江府、镇江府和应天府这五个地方的有钱人多得可怕,而大明其它地方,特别是西北陕甘一带,穷人遍地,一个月能有一两银子的收入就不错了。
“唉,大明的贫富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焉能不亡。”萧谨在心里感叹道,他又想起了穿越前的世界霸主美国,大明跟美国实在太像了,那些华尔街和硅谷的美国精英就像大明这些南直隶的大地方大商人一样,在全球化的贸易中赚得盆满钵满,一样千方百计地少缴税甚至有的干脆不纳税,大明的百姓和美国的普通民众反而获利不多,贫富差距越拉越大,直至最后引爆阶级矛盾。
从大明悲剧的收场来看,萧谨觉得美国未来的结局相当不妙,而且从穿越前美国欠的国债来看,美国财政相当糟糕,大商人非常有钱,政府却各种缺钱,无法解决社会问题,除非像罗马共和国一样出现一个凯撒,以帝制代替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