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至死都不明白,虎毒还不食子呢,为何张维贤能毫不犹豫就将自己斩杀当场?
但实际上,在张维贤想来,自己为了挽救张之极的性命,已经殚精竭虑煞费苦心了。
以张维贤说一不二的个性,他本不该在两军阵前和张之极叽叽歪歪说一大通的,但是为了能让张之极回头是岸,主动投降,他才苦口婆心地劝说张之极。
只要张之极能自首投降,他便能在崇祯面前卖个老脸,求崇祯从轻发落,将张之极流放至天涯海角,眼不见为净,或许还能得以善终吧。
但张之极毫不领情,甚至到最后,他还反过来威胁张维贤,若张维贤不退,张之极即使背上弑父恶名也在所不惜了。
张维贤没有办法,为了英国公府满门老小的身家性命,为了捍卫英国公府的声誉,张之极必须死,而且必须由他亲手所杀,决不能假手于人!
否则陪同张维贤过来的高强高全在崇祯面前歪歪嘴巴,那英国公府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之极太过于注重嘴炮实力,却忘记了英国公府乃武勋世家。
武勋世家安身立命的本事不在嘴炮,而在杀伐。
在武人眼里,任你文人满口仁义,把歪理吹的天花乱坠,我自一剑斩之。
死人是开不了口的,只要你成为了死人,即使你嘴炮无敌,又有什么用呢?
张之极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死了,死的毫无价值,连条狗都不如。
而张维贤还活着,活得顶天立地。
随着张之极的被杀,众位勋贵武将皆是心中大骇,如避蛇蝎一般,纷纷远离张维贤。
此刻的张维贤满头满脸都是儿子张之极的热血,甚至他还不避嫌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尝尝儿子鲜血的滋味。
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里,更是平添了几分恐怖,没人敢与张维贤对视。
张维贤气势逼人,向英国公府的家丁统领开口问道:“现在,本公已经阵斩了忤逆不孝的张之极,尔等可还愿意跟随张之极,一意造反?”
见到张之极的下场,自然是无人敢一意孤行造反到底。
更何况,与张之极相比,张维贤才是当代的英国公,他们更愿意效忠张维贤。
于是,英国公府众家丁统领之对视了一眼,便毫不犹豫道:“我等皆愿意追随公爷,一切单凭公爷吩咐!”
张维贤点点头,当即发号施令道:“既然如此,尔等便把举兵谋反的丰城侯、宁远侯、镇远侯抓起来,听从陛下发落。”
“遵命!”
英国公府的家丁统领们一声应诺,家丁们便一拥而上,向着包围圈中的丰城侯、宁远侯、镇远侯猛扑过去。
丰城侯等人当然明白,以他们的罪行,一旦落到了崇祯手里,必是九族一体诛绝的下场,他们垂死挣扎道:“老国公,我等手里还有三千家丁,两万京营,你若对我等不利,难道不怕我等拼个鱼死网破,拉着你们英国公府一起上路吗?”
张维贤却冷笑道:“鱼必死无疑,网未必会破。”
丰城侯李承祚咬牙切齿,咆哮道:“老匹夫,这都是你逼我的,众将士听令,给我将张维贤这个老匹夫乱刀砍死剁成肉酱,事后打下紫禁城,活捉昏君,宫中一切金银财宝,妃嫔宫娥,皆由尔等任意取之!”
宁远侯刘世安和镇远侯顾名武对视一眼,眼里均泛着疯狂,他们重重地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打下紫禁城,三日不封刀!”
“轰!”
丰城侯的许诺,一下就释放了无数军士心中的野望,金银财宝,妃嫔宫娥,任意取之,这对他们来说,是根本无法拒绝的诱惑。
在他们眼里,大明国祚已有两百五十载,皇宫里必定到处都是金银珠宝,连宫里的假山,想必也是由黄金铸成的吧。
而那些妃嫔宫娥,是皇帝满天下搜罗而来的大家闺秀,堪称万里挑一,即使和天上的仙女相比,也不逊色。
倘若能将皇宫里的妃嫔宫娥睡上一睡,即使第二天他们便死了,他们也心甘情愿啊!
而宁远侯、镇远侯“打下紫禁城,三日不封刀”的命令,更是将他们心中的野兽释放了出来。
他们饱经权贵军头剥削,对这个世道本就有天大的不满,可是他们却无力对抗,只能把心中的不满、怨愤积压于心。
长年累月的积累下,他们心中的怨恨犹如暴涨的洪水一般,急欲摧毁堤坝,去毁灭一切。
于是他们在丰城侯、宁远侯、镇远侯的唆使下,身上的人味越来越淡薄,兽性越来越浓厚,甚至眼里绽放出滔天的煞气,面容渐渐狰狞起来。
“哈哈哈哈……”
就在这个时候,张维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丰城侯恼羞成怒,喝道:“老匹夫,你笑什么?”
张维贤收敛笑意,不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