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军中众所周知,韩世忠虽然看着像个粗汉,但却是一个粘毛比猴子还精明的妙人,看似撒泼打诨,实则扮猪吃虎!
泼韩五这个外号的由来,并不是说韩世忠是个泼蛮的泼皮无赖,而是说韩世忠有胆魄、言行举止无所顾忌、无所畏惧,且有勇有谋!
所以,在粘罕点头答应韩世忠的要求的时候,韩世忠便在心里乐出了声:“粘罕和时立爱那老东西的反应,果然不出陛下所料!
陛下的智慧,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
想到这里,韩世忠当即一甩朴刀,将设也马的熊皮大衣抛在了地,然后大摇大摆的勒转了马头离去:“粘罕,爷爷在山下等着,粮食到了后,爷爷就放了设也马。”
另一边,粘罕的神色阴沉不定了片刻,这才冷哼着下令道:“准备一百车粮草,送到他说的地方。
另外再选几个擅长潜藏追踪的斥候,给本帅查探清楚,这些贼子将粮草运到了哪里!
本帅倒要看看,这黄河以北,还有哪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宋人余孽,敢和大金作对!”
伴随着粘罕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的金军,便纷纷动了起来。
而太原的城头,王禀和杨可世他们,看着金营的动向,则是越发的看不懂了,满头的雾水。
“那挺像韩五的家伙,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粘罕那厮居然没阻拦?”
“金军这大车小车的,是在往外运粮草?
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禀和杨可世一个主将一个副将,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大宋宿将,可是此时却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不管金人有什么动向,都不可掉以轻心,以免中了粘罕的诡计!”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王禀依旧谨慎的下令道。
同时他的眼中,更蕴含着一丝沉重的期待:“希望那个人,真的是韩五吧!”
……
小半日后,太原西北的天龙山脚下,粘罕命人送来了一百车粮草。
运粮的金兵送到之后,便迅速的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之后,韩世忠懒洋洋策马的身影,缓缓地出现。
在左顾右盼了好一阵,确认周围没有金军的伏兵之后,韩世忠才一脸谨慎的挥了挥手。
下一刻,便有数百道身影,从山中的草木树林之间,做贼一般的钻了出来。
从他们的扮相来看,确实是一群布衣烂衫,或者穿着陈旧甲胄的乌合之众、散兵游勇。
比起山贼流民,看起来都好不了多少。
但是事实,这些人中为首的,便是赤焰军将领杨烈。
那几百个看起来散兵游勇一样的“贼人”,也都是赤焰军和西军的精锐假扮的!
“粮食到手,风紧扯呼!”
杨烈故意装出了一副饿死鬼的样子,在确定了一百车粮食的可靠性之后,便与韩世忠等人,将一百车粮草押运而走。
只不过,他们却并没有返回他们之前藏身的天龙山,而是悄然向南,七拐八拐的进入了太原西南的悬瓮山!
“哼,这些两脚羊,倒是有点小聪明!
明明老巢在西南的悬瓮山,却让我军在西北交接粮草!
只可惜,到底是一群混合着败兵、山贼的乌合之众罢了,哪怕再是小心,又岂能躲得过我大金精锐斥候的追踪!”
悬瓮山外,一个金军千夫长,远远地看着韩世忠他们运粮进了山谷,面色阴冷的道。
他是粘罕的亲卫千夫长之一,在辽东山林的时候,便是女真各部最有名的猎人、追踪手。
所以,在他的眼中,韩世忠和杨烈这群乌合之众的“山贼”,虽然也有反追踪的意识,但终究嫩了点!
“千夫长,这些贼人所进入的,是悬瓮山的一个山谷。
我等小心接近查探,发现贼人在这里的山洞和谷中,搭建了一座山寨。
以山寨的规模来看,这一伙贼人的数量,最多不过七八百人!”
一名又一名的斥候,像是荒野中的野狼一般,悄无声息的回到了那千夫长身边,汇报了他们所看到的情况。
顿时让那千夫长傲然的点了点头:“果然与本将的推论差不多!”
说着,那千夫长便勒转了马头下令道:“走,随我去回禀大帅,让大帅调兵,灭了这群家伙!”
说话之间,这一队金军斥候,便在荒野中远去,要去向粘罕禀报他们所探到的消息。
只不过他们却并没有发现,在悬瓮山的山顶所在,有一道目光带着淡淡的笑意,在目送着他们远去。
正是大宋天子赵楷!
“陛下神机妙算,这些金狗果然中计了!”
韩世忠和杨烈他们,来到了赵楷的身边,一脸崇拜敬佩的道。
因为这所有的一切,包括韩世忠挑衅粘罕、索要粮草、转移粮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