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檀兮没说话。
张归宁心慌慌,偷偷地瞄她的脸色:“我知道的都说了。”
她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表情。
徐檀兮望向徐仲清:“二叔,”她简单地告知一下,“我明天会去公司。”
徐仲清瞪大了他的小眼睛:“你要回来管事了?”
徐檀兮说是。
“我父亲年事已高,不便再操劳了。”
这是要改朝换代啊。
徐仲清立马脸一横:“你不能赶走我,虽然我股份少,但我好歹也是个股东。”
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讲道理:“医院的事是我跟你二婶做得不对,但我们也给你请了心理医生啊,不管怎么样,你病总治好了。”
徐檀兮只是听着,没有表态。
她不说话,徐仲清心里更没底了,气势强不起来,声音越来越弱:“你要是容不得我,我不管事好了,就挂个虚职,你也不用给我工资,我拿股份分红就行了。总之你不能解雇我,你要是解雇了我,那些富太太又要嘲笑你二婶了。”
最后一句戳到张归宁的痛了,她超级憋屈:“哪里止嘲笑,她们过分死了,每次合照都让我站角落,有时候还把我p掉,打麻将的时候还嫌我嗓门大。”更过分的是,“你妈每次合照都站位,我一次都没有过!”
好气!
“二叔二婶。”
夫妇两个弱弱地答应。
因为他们二位着实不太聪明,徐檀兮还是要再明明白白地解释一次:“和檀灵谈话的不是我,我从未想过要赶你们二房出公司。”
张归宁骂徐檀灵小坏蹄子。
“那现在呢?”她绞尽脑汁地给自己说好话,“你也不能只看坏的,我们也办了好事啊,要不是我们使坏,你男朋友也捡不到漏,你们现在这么恩爱,我也算得是半个红娘。”
虽然是强词夺理,但张归宁觉得自己太聪明了,这种开脱理由都想得出来,简直是聪明绝顶的奇才。
果不其然
徐檀兮松口了:“这件事我不会追究。”
张归宁惊喜:“真的?”
“但是下不为例。”
徐仲清和张归宁都是头脑很简单的人,有小算计,但没有大恶之心。他们那么想得到股份,但徐檀兮生病的时候,还是给她请了心理医生,她住院期间,徐伯临和温照芳人都看不到人,也是徐仲清和张归宁在忙前忙后。
张归宁超兴奋:“我保证!”
从徐仲清家出来,戎黎问徐檀兮:“你不追究,有没有我的原因?”
她点头:“有。”
她对徐仲清夫妇记恨不起来,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在医院照料过她,也因为戎黎。
“二婶说得很对,她若是不使坏,我就没有男朋友了。”
所以她能很平静地接受这件事,因为庆幸大过于怨愤。
风很大,今晚格外得吵闹。
戎黎在她唇亲了亲:“回去吗?”8
“等一下,还有件事。”
他看不清,徐檀兮牵着他,去了前面一栋别墅。
佣人开的门:“檀兮小姐。”
温照芳看见她,没个好脸色:“你怎么来了?”
徐伯临也在客厅,怒喝了一句:“怎么说话的。”他起身,问徐檀兮:“晚饭吃过了吗?”
徐檀兮不打算这边用饭,便说吃过了:“有件事要麻烦您一下。”
“你说。”徐伯临让佣人去泡茶。
徐檀兮没有坐下:“明天的董事会议,请帮我加一个议题。”
徐伯临温和的脸色骤变:“你要参加会议?”
明天是徐氏一月一次的董事大会,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带着徐檀兮参加过,老太太过世后,她精神状态不好,去了祥云镇养病,股份是继承了,但并没有接手公司,这大半年来,都是徐仲清在代管。
“我之前已经知会过您了。”
那日在裴家,她说了要回徐氏。
她回公司,徐伯临就得让位,心里的算盘打了好几盘,嘴只说:“好,我让秘书安排。”
徐檀灵这时下楼了,也听到了几句,接了腔:“姐姐你要回徐氏了?”她语气娇俏,像是在开玩笑,“那你和爸爸谁的职位更高?”
一句话,就踩在了徐伯临的雷区。
他怒斥:“回你房间去。”
“不用回房间了。”徐檀兮微微抬着头,看楼梯,语气礼貌又谦和,她说,“徐檀灵小姐,请你出去。”
徐檀灵的脸还贴着医用的创口贴,那个伤口是在裴家拜徐檀兮所赐,新仇旧恨,她装不了心平气和:“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要出去?”
徐檀兮纠正她,言谈自若:“这里不是你家。”她转头唤:“温女士。”
温照芳声调提高:“你叫我什么?”
“温女士。”徐檀兮平心静气,语速缓缓,“麻烦你带着你的女儿尽快从这里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