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戎关关就醒了,他自己穿好衣服,搬了把凳子,忧伤地坐在院子里,等他哥哥睡醒。
戎黎八点十五醒了。
戎关关听到下楼的声音,飞快地跑过去:“哥哥。”
戎黎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在给徐檀兮发微信。
戎黎:今天别去店里了,你腿还没好
徐檀兮很快回了。
徐檀兮:好
戎黎:早饭我给你送上去,你不要自己下楼
徐檀兮:嗯
“哥哥。”戎关关扯他袖子。
戎黎瞥了他一眼,往厨房走:“把衣服扣好。”
“哦。”戎关关把扣错的扣子扣好,跟着去厨房,“哥哥。”
戎黎拿了杯子接冷水:“牙刷了吗?”
“刷了。”
戎黎接完水,挤了牙膏,往厨房外面走,戎关关就杵在门口,衣服穿得多,圆滚滚的,特别像那种挡路的水泥墩。
“别挡路。”
“哦。”戎关关让开了,“哥哥,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叫我起来?”
戎黎蹲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漱了漱口:“叫你起来干嘛?”
戎关关眼神很真诚:“给你过生日啊。”
戎黎嘴里叼着牙刷,说话含糊不清:“蛋糕在你徐姐姐家的冰箱里。”
“好的。”
戎关关拔腿就跑了。
他不胖,真的,景老师说了,他就是衣服穿得多,脸有点圆,是婴儿肥,长大了就会“抽条”了。
他跑到门口,回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哥哥,生日快乐哦。”
戎黎嗯了声,语调里混着点儿笑。
手机响了一声,他看了一眼,是来自“陪练”的微信。
资料我发你邮箱了
戎黎回了个系统表情:笑脸
秦昭里给徐檀兮找的那个心理医生很有名,光预约就排了一月后。
心理医生姓黄,九点她还有别的咨询,八点的时候,她问徐檀兮是否方便视频。
徐檀兮已经洗漱好了,说方便。
前面很轻松,像聊天一样,黄医生端着一杯咖啡,慢慢切入主题。
“我去找过当事人,他们好像很怕我,还求我放过他们,但我做过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戎黎也问起过,问徐檀兮那次是怎么赶跑那两个混混的,但是她并不记得,她觉得古怪,却还没弄清楚是哪里古怪。
她还不确定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也不确定是心理还是精神问题,便暂时没有告诉戎黎,只说是那两人自己跑的。戎黎也去找过他们,可人都跑没影了,好像是故意躲着。
上周,她找了万朝明,让他帮忙,应该是用了点野路子,让她见到了那两个混混。
他们很怕她。
“我应该没有对他们施暴,就算当时有那个冲动,我也做不到。”徐檀兮看了看自己掌心与虎口的茧,“我没有练过任何防身术,但那两个受伤的人都说是我伤了他们。”
黄医生思索片刻:“在你失忆之前,受到刺激了吗?”
“我男朋友当时受了伤。”
“这样的情况出现过几次?”
“清醒状态下只有过一次。”徐檀兮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我怀疑我不是梦游,可能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做了一些我并记得的事。”
“梦游的时候,您旁边有没有其他人?”
“有。”
“他们怎么说?您有没有出现什么特定行为?”
“我会学猫叫。”
黄医生看过她之前的病例:“徐小姐,您最近有没有接触过那起车祸事件的相关人?”
“没有。”
“如果是这样,不太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更像”黄医生犹疑了。
“像什么?”
黄医生很谨慎,不随便下诊断,以免误导病人:“我现在还下不了诊断,徐小姐,如果有空,我建议您来做个全面检查。”她补充,“不光是心理检查,还有精神科的检查。”
精神科
戎黎的生日愿望可能灵验不了。
“徐姐姐。”
是戎关关,他在楼下喊:“徐姐姐。”
徐檀兮起身:“稍等。”
楼下,李银娥不在,外出买菜去了,院门没有关。
“徐姐姐。”主人不在家,戎关关没有自己进去,在堂屋的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徐姐姐你在吗?”
噢,他看见徐姐姐了,她站在楼梯的一个台阶上。
戎关关看见有人在,才进去:“徐姐姐。”
徐姐姐不答应他。
他招招手:“你下来呀。”
徐姐姐还是不理他。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