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出手?”吴襄看着朱慈烺,摇摇头道,“太子殿下,除了十五个模范团,咱们可没什么真能打的兵马啊!”
“不是还有水师吗?”黄斌卿说,“可以让北洋水师动一动了......他们可养了快一年,买卖没少做,仗却没怎么打过!”
沈廷扬毕竟是个买卖人,怎么在北洋海贸上捞钱他是拿手的——现在朱慈烺不对大清搞封锁,除了铁器、火药、铜、粮食这几样管制商品,别的买卖随便做。所沈廷扬这些日子可捞了不少!
不过他也没只捞钱不办事儿,这些日子北洋水师的蜈蚣船也多了两条!登州城、登州水城和丹崖山的城堡防御体系也变得越来越坚固了。
其中登州水城和登州城都进行了棱堡化改建,特别是水城几乎被改成了一个标准的棱堡!
另外,沈廷扬还在长山岛、沙门岛、黑岛、大小竹岛和皇城岛上修筑了许多土木城堡,布署了守军,将这些岛屿变成了北洋水师在渤海湾内活动的依托。
但是朱慈烺委派给他的最重要的任务——重开东江镇却一直拖延着没有实行。
因为东江镇这个概念太敏感了,一旦提出来鞑虏就会急眼......
朱慈烺当然也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他扭头看了看侯恂,老侯现在已经接了江北总督的差——其实就是负责凤阳府、归德府、开封府部分的防卫,顶了原来马士英的差。
而马士英则授了云贵川总督兼贵州巡抚的差遣,不日就要去老家贵州上任了——之所以让马士英去总督云贵川,是因为他家世世代代都是贵州卫指挥使。马士英祖籍在扬州府的仪征县,老祖宗马成可牛逼了,是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功臣,带兵入黔当了指挥使,以后子子孙孙就在贵州发展,现在是贵阳府的第一家!
另外,贵州这个地方和东南不一样,到处都是土司世官,流官反而是少数派。
这帮土司世官二百多年来互相联姻,早就形成了一个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贵州卫马家,则是这个利益集团的核心家族之一。
所以马士英在凤阳的本事如果是十,那么回到贵州老家以后,他的本事起码涨两倍,能有三十了!因为贵州上上下下都和马家有关联,马士英去了以后那就是要人有人,要粮有粮了!
当然了,让马士英去贵州也有那么一点风险,贵州马家没准就变成和播州杨家一样的存在了......
不过那都是将来的麻烦,眼下还得让马士英辛苦一趟,而淮西、河南战场,就只能用侯恂这个河南大儒了。
“太子殿下,”说话的是即将赴任贵州的马士英,他之前一直是凤阳总督,主持淮西方向上的防务,比刚刚上任的侯恂更有发言权,“淮西方向上能战的就是中都八卫一所的新军,总数不过一万数千人,堪堪能守住几座城池。
此外,臣在凤阳任上还办了一些团练,修缮了泗州、盱眙、五河、临淮、长淮、怀远、寿州、霍邱、定远等九城,加上凤阳一共十座城池是可以长久守卫的......如果能将黄得功部南调至淮河沿线城池,长江水师又能以一部北上淮河,再调集模范军一部,那么淮河沿线还是可以守住的。”
马士英所提及十座城池,除了定远城,都位于淮河沿线——实际上马士英和黄得功,还有后来替代黄得功的朱纯臣,全都在打守淮河的主意。
淮河以北,包括现在被黄得功占据的归德府和部分开封府的地盘,都是随时准备放弃的。
虽然商丘和睢阳也是铁打的坚城,但是这两座城堡不是依着能让水师随时往来的大河而建,很容易被鞑虏的骑兵封锁。
到时候商丘、睢阳就会变成孤零零的“点”,正好让鞑虏玩围点打援——那可是鞑虏的拿手绝活!
“那就行了......”朱慈烺拍了拍跟前的案几,“守江必守淮......只要淮河沿线各城可守,长江就不担心了。淮河之防,就有劳侯先生了。”
侯恂回答道:“有老臣在,就有淮防在,保管不教鞑虏无牵无挂的兵临长江。”
“守淮”并不是守住淮河,而是在淮河沿线设防。如果淮河沿岸有九座临河的城堡还在明军手中,那么北方来的鞑虏就得分兵包围。一座城堡分个三两千人的,两万大军就分出去了。
而且三两千人哪怕都是真鞑子,也就能把守住陆路,水路上还是不行啊。这样一来,鞑虏的后勤线随时都有被切断的可能!所以突破淮河的鞑虏大军,是不可能在长江岸边久留的,也不可能全力以赴渡江作战。
如果朱慈烺的长江水师能够发挥正常,长江沿岸的城堡,比如安庆、芜湖、池州、太平、铜陵、南京、浦口、仪征、扬州、镇江等等,都能牢牢守住。
那么朱慈烺在东南的统治,那可就是稳如泰山了......
想到这里,朱慈烺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东南之主,那也是国家领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