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令出兵的旨意,很快传得人尽皆知。
此时,除了冀州,其他地方的百姓,才多少有了那么一点紧张感。当日傍晚之前,捧日天武等四支玄阳最精锐了军队,便已在汴安城外集结。
当夜,
宸妃邓凡双得到陛下应允,返回了家中。此时邓府内,所有人都到齐了,但每个人脸上都未有半点开心的表情。
门外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只见邓崇武身穿甲胃,腰挎长刀,大步迈进正堂,当着众人的面,转了一个圈,笑问道:“如何?”
邓凡双眼中饱含着泪水,咬牙质问道:“爹!你都这把年纪了,为何还要答应陛下带兵支援平辽?”
邓崇武脸上笑容尽失,淡淡道:“凡双,你爹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杀入北蛮腹地!杀得这群龟儿子再也不敢来我玄阳耀武扬威、再也不敢夺我城池、杀我百姓!”
戎马一生的老将死死握住刀柄,愤怒喊道:“如今敌人都打进家里来了,我若不去,以后若是死,也死不瞑目!”
邓凡双瞬间泪崩,哽咽道:“爹,我是怕你回不来啊!”
邓崇武重新露出笑容,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傲然道:“北蛮人,还没本事要你爹的命!”
正堂另一边,张滚滚扑在唐擒凤怀中失声痛哭,明日一早,自己的妇人就要领兵前往平辽御敌,这一别,两人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唐擒凤抚摸着自家相公的脑袋,耳边私语,安慰着对方。
此时张滚滚和邓凡双的心情一样,害怕自己的亲人再也回不来。
这一次北蛮大军一举攻破青阳关,来势汹汹,已让不少人心中没了底气,多少年来重文轻武的玄阳,书生气已然盖过了骨子里的血性!
秦家,
心情大好的秦车行今日多喝了几杯,秦小戎坐在他的对面,瞅着父亲醺醉的模样,担忧问道:“爹,你说咱们玄阳能赢么?”
这一番问话,立刻让秦车行酒醒三分,他沉吟片刻,嗓音低沉道:“若是这次玄阳大败,平辽城被破。那我便向陛下请命,上阵杀敌!”
秦小戎未因对方这番话而感到惊骇诧异,反而微微颔首,愣着那里,若有所思。
秦车行未察觉到女儿的异样,抿着酒,自顾自说道:“这些蛮子们,占我疆土,杀我百姓,真该千刀万剐!”
秦车行这一番话说得义愤填膺,秦小戎听在耳中,猛然一震。
募地,秦小戎抬起头笑靥如花,给自己和父亲各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笑道:“爹,女儿敬你一杯!”
秦车行微微一愣,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自嘲道:“不能喝了,再喝就多了!”
秦小戎嘟着嘴,哀怨道:“女儿敬的酒,爹都不喝啊?”
秦车行大笑几声,语气宠溺道:“好,爹喝!”
就这么着,在秦小戎的撒娇怂恿下,秦车行又连喝了三杯酒。
咣当!
酒杯倒在桌上,秦车行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秦小戎将手中酒杯放在桌上,轻叹口气,望着熟睡的秦车行,伤感道:“爹,女儿对不起你!”
陈玄黄与鱼妖娆当晚和曹宁、潘才等人在醉生楼喝酒聊天,直至深夜。
当众人知晓陈玄黄也要前往平辽后,什么都没说,只是高举酒杯,祝他凯旋而归!
曹宁脸色微红,打了个酒嗝,好奇问道:“潘才,你说这场仗能打赢么?”
潘才瞪了眼他,没好气道:“你怎么如此没斗志?若人人都像你这样,这仗也别打了,直接投降得了!”
曹宁也没因为对方用话怼了自己而生气,反而叹气道:“如今朝中,大多人都不看好邓将军能赢。”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陈玄黄脸色凝重,沉声道:“若是放任不管,任由北蛮大军南下,玄阳可就真的完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潘才忽然锤了下桌子,愤愤道:“只恨自己此时毫无用武之地啊!”
陈玄黄笑道:“你们留在汴安,莫要让国家动荡就好!”
潘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陈玄黄端起酒杯,扫向众人,“诸位好生待在汴安,等大军凯旋后,我再与诸君痛饮一番!”
众人端起酒杯,神情激动!
各自说了一番斗志盎然的话后,杯中酒,一饮而尽!
翌日,
邓崇武、唐擒凤等将领早早动身出城,与大军汇合。
天蒙蒙亮,身穿甲胃的邓崇武跳转马头,望着气势磅礴的玄阳大军,朗声喊道:“出发!”
捧日、天武等四军得令而动,井然有序的朝平辽进发。
唐擒凤一马当前,走在天武军将士最前面,她回头瞅了眼落后自己半丈远的年轻校尉,拽了下缰绳,让马匹速度放缓,好与对方并排而行。
唐擒凤看向那校尉的白皙侧脸,无奈道:“秦姑娘,你这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