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重了,你背不动,我帮你减减负。谁让咱们刚刚做了笔交易呢。”
“交易?”
丁业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
“我刚刚给了你样东西,你现在还我一行字,这不就是交易嘛,你情我愿的买卖。”
老人抬起干枯手指,
敲了敲鸟笼。
笼门分明没有打开,那只鹩哥却双翼一展,扑到丁业上空,
用尖喙叼住其中一行梵文,生生从皮肉上撕离,如同一只鱼鹰在捕猎。
这期间,
丁业愣愣坐着,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鹩哥返回笼中,那行文字小蛇般在喙间挣扎,但无济于事。
象鼻修士一下子变得模糊,莲花凋零了好几片叶子,肥壮的鼻子里哼出一阵怪异声响,松开了吸盘。
随着文字被掠夺去,
丁业的眼神清明了不少,神经质的表情也僵在脸上,紧接着变得又惊又惧。
丁业抿了抿嘴唇,用恭敬的语气说:
“谢谢您救小子一命。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请尽管吩咐。”
“我恰好有一个吩咐。”
老人慢条斯理。
丁业眼皮一抖,低下头,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我的吩咐就是——小东西,滚远点儿。”
顿了顿,
又补上一句:“你好烦。”
“……那,老爷子吉祥,我滚了先。”
丁业从座位上站起,将手里的碎纸铺在椅子上,拼完整,然后没有任何犹豫,头都不回离开了蜡像馆。
老人往椅背上一靠,
干巴巴的身躯缩在唐装里,仿佛垃圾袋里的脱水橘子皮。
他的目光在厅内飘了一圈,
喃喃自语:
“小把戏,没啥看头。”
说完,
老者闭上眼睛,打起小盹。
鹩哥在笼子里蹦跶了两下,斜眼瞧老人睡着了,一口把梵文吞下肚里,红喙似乎变得更加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