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我的意识迅速的模糊,但我却还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对峙。
我始终相信自己的是正义善良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曾为了谁的回报,包括现在他们杀死我,我甚至都不为此感到愤怒和恨意。
我甚至觉得,如果他们能够因此而获救,似乎也不错。
如此无私的我,难道不是正义的善良的吗?
难道我是自私的吗?难道我是伪善者吗?
而万葬生摇了摇头,对于我的倔强显得有些无奈。
“那你为什么还在坚持活着呢。”他问道:“身上挨了数十刀,出血量大到都够流死一只野猪了,也没有以太,就凭心里一口气吊着你说说看,你到底是为什么坚持活到了现在,或者说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去死。”
我一愣。
我在坚持活着?
我害怕去死?
面对万葬生的话,我忽然发现无法回答。
或者说,我不能回答,因为答案会让我自己都感到悲伤,感到被背叛。
我难过得流下了眼泪。
“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是因为,无罪之人应该免于苦难,有罪之人才应该受到惩罚。”万葬生语气有些嘲讽的轻声说道,:“正是因为你从小到大恪守得这条信条,才将你变成了如今得模样你不累吗?”
我累吗?被万葬生这么问的我,陷入了沉默。
我当然累。
但我似乎,还在坚持着,曾经坚持不触犯任何罪行,而如今,则坚持活下去。
“这就是你的私心了,你所做的所有事,所有为他人做的事情,其实都是为了坚守这一条信条罢了。”万葬生轻声道:“你只是一个自私的伪善者。”
一瞬间,所有过去的画面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我帮助过许许多多的人,从那天告发了我的父亲之后,我游历西欧数十年,帮助了许许多多需要帮助的人。
只要我确认,他们是不曾犯下罪行的人。
但是,我似乎并不hi因为帮助他们这样的行为而快乐,我甚至不会因为他们对我表示感激而感到快乐。
每次这么做之后,我感受到最多的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是的,就是松了一口气,那种感觉就好像我维护住了我的信条,某样在我心中无比珍贵,且坚不可摧的东西,没有被打破。
“坎普斯的故事你应该很清楚,因为像他这样人,其实很多很多,就发生在你的手上。”万葬生说:“你应该更清楚的是,当年他的父亲扣押下了那批物资,虽然害死了隔壁领地的许多人民,但是同样的,他也救下了路西格领的许多人民,对于馈赠者的你来说,他们其实都是无辜受难的人民,从结果上来看,只要是获救,他们谁获救对你来说,原本应该是一样的。”
“但你最后,却决定以自己的方式,收回了对他们的援助,然后就是更多更多的人,死去了。”万葬生笑了笑。“你在意的根本不是救人这样的善举,也不是有多少人因为你而获得救赎你在意的,只是不允许有人打破你的信条罢了。”
确实,听到万葬生的话,我心中肯定道。
我根本不在意谁获救,但我也不是不同情那些被我放弃的人。
相反,那些被我放弃的人,每一个都足够可怜,我都为他们的遭遇感到痛心惋惜。
但我还是放弃了他们,就像当年放弃了路西格领一样。
我绝对不允许,触犯罪行的人,却不受到惩罚。
“那又怎么样!”我低吼着对万葬生说。“我不会死的,我要把你们这些犯下滔天罪孽的罪犯,全部杀光。”
那一刻,我承认了自己伪善者的身份。
哪怕自己只是为了自己的信条而活着也好,我一定要活下去,让后把眼前这个万恶的源头,送到地狱里去。
“气势不错。”他看着我狰狞着抬起的手,轻笑道:“那我就再帮你一把,算是结清我们的交易内容。”
他伸出手,轻轻的抓住我的手心。
一瞬间,黄金长阶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天空中的阴霾散去,露出的是天端那棵探入云顶的世界巨树。
我心驰神往,沉浸于这样的震撼中无法思考,仿佛看到了世界之外的真实之景。
而相比较我的享受,坎普斯和其他人则没这么好运了。
在万葬生抓住我手的瞬间,整座城市的所有人都死去了。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一瞬间,所有人的身体扭曲开裂,待我回过神来,淋在我脸上的是温热的鲜血。
“阿啊啊!”
鲜血一瞬间在地面上流淌汇聚成溪流,回过神的我,心中是难以抑制的作呕和恐惧感。
即使是当世最残酷的战场,我也没有见过这样血腥,这样没有美感的死亡。
数以千万计的生命就像是夏天的气泡一样,无声无息的就消散掉了。
“小尼克老威廉”我呼喊着几个熟悉的名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