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了两个字,就顿住了。
“她说,纪长明,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流烟仙子帮她说完,“这一点,你要跟卢悦学,有什么不懂的,为难的,解决不了的,可以全都交给为师,我一定会管你。”
谷令则:“……”
她的鼻子有些酸。
“师父!”鼻酸的同时,嗓子也在一瞬间哑了,“以后有不懂的,为难的,解决不了的,我一定跟你说。”
流烟仙子拍拍她的肩,“如果我说……现在呢?”
谷令则到底不是卢悦,性格太过内敛,也可能因为自小际遇,对曾经的花散,太过记忆深刻。
“三年,原本我以为三个月就可以了。”
流烟仙子决定把话挑明,“你不能跟为师说,为何用了三年时间吗?”十年前,徒弟就能水到渠成的进阶,是她压下了。
幸好这一次没出太大问题,要不然,流烟仙子觉得,恶梦就要陪她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
“因为……我被一个仇人,勾起了不愿想的往事。”谷令则声音干涩,“师父,理智和情感,是两回事,我一时没控制住。”
流烟仙子叹口气,“理智和情感确实是两回事,紫电陨落的时候,我想把那些害他的人全揪出来,可是……如果那样,三千城可能撑不了百年。
到时候,仇报了,但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全都完了。
那时候,我强行用理智占胜了情感,不敢放任它控制我。”
说这些话的时候,流烟仙子的嗓音也不同于往,“令则,情绪是心魔,你不控制它,它便吞噬你。
佛说,红尘是苦海,苦海无边,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潜藏了一条悲伤的河,你有你的疼痛,我有我的艰辛!
理智和情感虽然是两回事,但为师不希望,你放任自己的情绪。修行越到最后,其实越艰难,有卢悦的眼睛在前面吊着,你还用了三年时间。……你可曾想过,如果没有她,你要用多少时间?”
身为师父,哪能不知道徒弟的破绽是什么?
流烟仙子很为谷令则担心,担心她要一辈子蹉跎,“当然一力的压制,也是没有用的。有些事,你不愿说,我也可以不问,但为师希望你能学学卢悦,学学她如何渲泄心中的情绪。”
眼睛瞎了,她有一段时间的崩溃,但很快就又爬了起来,做出她该有的反击。
用往生经超度阴尊,虽然成功的可能,很小很小,但她在做。
流烟仙子知道,在功德修士发光的外表下,卢悦内里,其实是想用往生经,让阴尊永远沉睡下去。
那也是她的报复,哪怕伤敌一千,她自伤八百,她也在用她的方式,报复阴尊。
“师尊,我和卢悦不一样。”谷令则很认真地看向自己的师父,“您尝过后悔和自责吗?”
“……”流烟仙子拍了拍她的肩,长叹一声,“尝过!为师在你之前有徒弟,有非常喜欢的几个,他们死的时候,后悔和自责,其实也差点淹了我。有一段时间,甚至到了,不能闲一点的时候。”
一闲……就好像看到他们。
流烟仙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后悔、自责而后的伤悲,对我们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场人生劫难。
你是放任自己的伤悲,成就劫难,让自己在劫难里,越陷越深,还是把该放下的,全都放下,重新开始?
人生而哭着来,世事的无奈,有时不被我们掌控。但是令则,你知道这世上,成本最低,风险也最低的成功是什么吗?”
谷令则张了张口,又抿上,她不知道。
“快乐!”
流烟仙子丢出两个字,“哪怕被打进了尘埃,再爬起来的时候,扬一扬唇角,弯一弯眉眼,给自己一个笑容,你就成功了。”
……
慈航斋,须磨也在教徒弟,“以后别那么傻了,要学会善用身边的人脉,别什么事都抢着出头,仙界高个子很多,天塌不下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所谓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懂!”卢悦点头,一本正经道:“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缩在师父的后面。”
须磨嘴角抽了一下。
“师父您一个人挡不住,还有凤……师娘一起。”
凤瑾翻了个白眼,“我们现在的修为,可比你差呢。”
“那我不管。”卢悦脸上带笑,“我现在眼睛不方便,还要写经,以后,肯定是你们比我高,所以呢……你们的个子,肯定都会比我高。”
该她折腾的,她都折腾了一遍。
还剩下的,除了有去无回海,卢悦也不觉得,再有她什么事了。
“咳!”须磨发现,徒弟是来真的,不由轻咳了一声,“师父这辈子的大志,只有一个,卢悦,你要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