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喝惯,日后如何清水度日?”浮枷摇头,他是苦行僧,绝不会花钱到这些外物上,与其日后想念,不如不碰。
卢悦端茶的手微僵,轻轻放下杯子,“听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前辈这般,是不是太过执着于外物了?”
“不错,这样确实在过于执着外物!”浮枷微笑,“老衲天资不高,身在空空佛门,偏偏还有各种欲念。所以一直以来,老衲都是收敛自身,不碰不该碰的。所谓人心难测,人性无常,老衲不想天天跟我自己的本性去打架。”
卢悦愕然,身为一个佛门大能,这样贬低他自己,算什么?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静,何处有尘埃!”浮枷其实很想度化面前的女孩,“道友心魔甚深,常在道魔之间挣扎,不累吗?”
卢悦看着这光头老和尚,想了好一会,“……前辈是要晚辈摈弃道魔,转而论佛?”
浮枷微笑,若是能度化这丫头,青莲师妹她们应该会很喜欢。
“请问前辈何为自由?”卢悦在他说话前,先行拱手问话。
浮枷摸了一把胡子,想着这丫头出手的狠辣,不自觉地就带了劝诫之语,“在老衲眼中,这世界是没有完全的自由。天道法则下,自由是不妨碍他人,在合理的范围内,作自己想做的事。”
“哈!妨碍他人?”卢悦端起人家不要的茶杯,一口饮尽,“也就是说,我们修仙之人,要在天道法则下,追求目标最大化?”
果然是魔门中人该有的口气,浮枷微微颔首。
“天道法则这么虚无飘渺的东西,离我太远,”卢悦给自己倒茶,轻抿一口后,谓然一叹,真不想跟救命恩人,谈这么让人头疼的话题,“茶的味道真好,我的心,向往一切美好事物,我为什么非要把我的本心按下,去拘泥于世间的一切?”
“道友灭人神魂,也是向往美好事物?”浮枷知道自己的话,很有些诛心,却还是问了出来,“其实你只要杀了就好,因果循环,自有天道惩处!”
卢悦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原来在她眼中如高山仰止般的人,也会因为佛,这般……
迂腐!
佛家吗?
果然活在这世上,任是谁也不能超然于物外啊!
“大师,何为天道,若我们修仙之人事事顺着天道,那早就不存在我们了。凡人的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才是我们要过的。”
卢悦站起来,“什么是天意?在我眼中,天意即民意。炼魂幡中的冤鬼,人人恨不得灭他们的幡主千百遍,所以我怎么杀都不为过。什么是天道,天道假人手!前辈也说了,因缘会际,果报自受。……在那一刻,我是天道手中的刀,天道借我之手,灭他们的神魂……!”
看看来得快,走得更快的人,浮枷先是愣了好一会,然后,摸着胡子嘴角却慢慢噙满了笑意。
先前还担心她是个变态的魔修,倒是没想到,原来只是偏执了那么一丁点。
转转自个的储物戒指,那里面的几个他将要度化的炼魂幡,浮枷深切怀疑,人家应该一开始就没打算再转卖炼魂宗赚钱。
“……怎么样?谈得如何?若是后悔了,师弟帮你一把如何?”
浮游不知何时,坐到他面前,“吆喝,居然是丹凤朝阳,看样子,那丫头也不是蠢人嘛,可惜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师兄不能喝,小弟帮你解决吧,若不然,嘿嘿!太暴敛天物了。”
浮枷看着自家师弟,在那小心把灵茶倒至杯中,小口慢品的样子,实实有些无语。
“真是好茶啊,”浮游不动声色地打出一个结界,“帚木师兄让我告诉你,在这边的炼魂宗修士,都盯着二楼那丫头住的房间。”
浮枷沉眉,“帮我一块护着吧,那丫头虽然出手狠了点,却不失为一个正人。”
浮游诧异,“还正人?她可是跟铁翅公一块来的。”
“可是铁翅公常在沙漠行走,却没对凡人出手过。”浮枷叹口气,“她修得应该是自我之道。菩提只向心中觅,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浮游摸摸下巴,这么高的评价,不太对劲啊,这位蠢师兄,别是被那耍死人不偿命的臭丫头,给活活涮了。
“……师兄,把你们怎么谈的,跟我说说吧!”
卢悦可不知道,磐龙寺的两个大能,都想把浮枷跘住,让炼魂宗早点解决她这个未来可能成为凶魔的人。
她现在只知道,对于一个有些迂腐的苦修僧侣,还是一个元婴大能,她想报恩,千难万难。
他想要的炼魂幡不是那么好获的,尤其是她在擂台上的表现,炼魂宗来杀她的人,一定不会是筑基修士。
有结丹鬼王带队的炼魂幡,她想走捷径,几乎不可能。
楚家奇看着师妹一边走路,一边还神思不属的拧眉,真想马上把她拖到暗地里先打一顿算了。
“逍遥楚家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