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悦不知自己如何回得小院,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明明她都说了,是孝敬五夫人的,这人愣是当没听见,当场把参给拿走了。
“悦儿,你可回来了,大管家送了十锭金子来,说是国师大人赏你的。”方二娘心喜无限,“你在汀水阁看到国师大人了?还把那参献给了国师?”
人家要拿,她敢说不给吗?卢悦憋屈,“我本来是要孝敬五夫人的。”
“傻丫头,家里不还……”
卢悦一把捂住方二娘的嘴巴,压低了声音,“娘!那颗参已经断了,就算我们还给五夫人送去,她也是给国师爷的份。国师要是知道,我们还匿下一只,一定不会高兴的。明天就要走了,娘,我害怕!”
方二娘一惊,其实她也害怕国师,原以为父女之间,总有点天性……,唉!算了吧,“好好好,我不提了。大管家还送来一只代表国师府的银牌,以后我们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求助官府,这比什么都好。”
怪不得五夫人把参给国师,给得那么开心呢!
卢悦心情非常不好,难不成她重生回来,还是摆脱不了谷家?
“娘,那银牌您收好,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用。”
方二娘可不知道自家女儿的打算,眉开眼笑,“我悦儿长大了,知道操心事了。放心吧,娘把它也缝到暗袋里。”
好钢当然要用到刀刃上,有了这个,她们母女在外面讨生活,就有了底气。
母女两个累了一天,听方二娘睡着时,发出的鼾声,卢悦愁肠百结。再有三个多月,谷令则就要冲击炼气八层了,谷家不知她的具体灵根,一定会找她。
没实力,到时带着娘,想逃都逃不掉!卢悦叹口气,轻轻坐起,上辈子谷家给的功法,她还记得呢。
勾通天地灵气,上辈子,她用了半个月,才看到五行光点。这辈子有过经验,才闭上眼不到一刻钟,她就看到黑暗中,好些闪闪亮亮的小东西在周身飞舞。
进,进,进,卢悦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白色的光点,飘到手边,又慢慢飘走,急得不行,可是越是着急,那些小东西就越是不到她身体里去。
一晚上的工夫,她昨晚打坐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在方二娘起身前,忙悄悄躺好。
“悦儿,快起来,镇西镖局走得早,我们再不跟上,就跟不上了。”
洒水国虽然还算太平,可跟着镇西镖局走更让人安心些,这是她们一早就商量好的,甚至为此还付了镖局一两银子。
母女两个急匆匆地洗漱好,定下的马车也到了。
“方二娘,你看我家柱子媳妇昨夜生了小孙子,咳,能不能……”
赶车的大爷一脸褶子,方二娘还没等人家的话说完,就从荷包里摸出四两碎银,“恭喜张大爷了,自然是娃娃重要。多的两钱,算是吃喜蛋的。”
“破费破费!”张大爷这次是笑得一脸褶子,说好的三两八钱银子,现在一下子多涨了两钱,这两钱银子,可够他们五口之家过大半个月了,“柱子,拎十个红鸡蛋来。”
早饭解决了,张家大概在媳妇一发动,就开始煮鸡蛋了,还有些热乎。
张家爷俩帮忙把行礼放进车里,此时天还未大亮,卢悦拉着方二娘走得时候,没有回头看一眼。
一直到城门口,卢悦才松一口气,上辈子她和娘都死在国师府。这辈子终于不一样了。
方二娘因为自家女儿的喜悦,那份对国师府,对五夫人的不舍,终于放下点。
“悦儿,你昨晚没睡好吧?乖!现在还早,再躺会。”
为了减震,为了舒服,更为了把所有行礼有序放好,原本的座椅上,辅得是两床最厚的被子。
“娘,我们从这到宣城,要走十天呢。要不,您也陪我一块眯着。”
“呵呵!娘可眯不了。”方二娘失笑,她向来忙惯了,今天一下子什么都不要忙了,心里空落落的,“我去跟张伯说说话。”
马车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都是包袱,看方二娘小心出去,卢悦趴到被子上,心情无限好。
一夜没睡,按理说,她的精神应该已经支持不住。可是现在,她只觉亢奋得不得了,她终于带着娘,逃开前世早死的命运了。
掀开窗户一角,天是蓝的,水是绿的,哪怕车队扬起的灰尘,在她眼里,也是好可爱的。
方二娘从前帘扬起的缝隙回头,刚好看到卢悦裂开的嘴角,左脸酒窝隐现,也跟着笑了起来,“张伯,您今天的嘴就没合拢过,可吃了不少灰吧?”
“哈哈哈!我这不是高兴吗?柱子媳妇连生了两个女娃,现在终于给我生了个大胖孙子,哪能不高兴!”
“生出来多重啊?”
“六斤八两呢!”
外面乐呵呵的声音传来,卢悦不自觉地又裂开了嘴,连她看得路边小草,感觉都在清晨露珠的滋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