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风虽然腿脚康复,但究竟武功剩下几成尚难断言,以一敌四,未必便有胜算。
只是魔教四名护法似乎也甚是畏惧,环伺一旁,并不出眨骆冰知他们素来鲁莽,此刻竟会胆怯,倒颇为意外。五人对峙当场,竟然谁都没有发招,任凭冬风吹过,当真古怪了。
骆冰瞧着站立的五人,以及被绑缚躺倒在地的胡蜜姬,心中寻死道:“我要不要现在出手,料理了那四个护法?这四个人武功殊不足惧,但只怕魔摆下了什么厉害陷阱机关。现在无人知道我已到了路长风身旁,我与其暴露行藏,还不如为路长风掠阵,若有什么变数,再出手也是来得及。”
正念想着,忽然魔教四护法相继倒在地上,口中大呼道:“贼子无耻,居然用毒”
骆冰知道路长风从不下毒伤人,心中不由想道:“莫非还有别的敌人?”微觉慌乱,运气一个周,只觉并无所异,料得下毒之人并不知自己在这里,只是冲着场上的魔教护法。
路长风仍是挺立,骆冰心道:“莫非是梅常青的人,要救路长风?”转念一想,又自言自语道:“不对。路长风若是未中毒,早已杀了那四个人,救走胡蜜姬了,何必仍站在那里?”
果然,路长风终于支持不住,长剑拄地,半跪了下来。
骆冰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也不知这是什么毒,会不会伤了性命?我出去助他逼毒吧。”长身而起,心头却忽然大叫起来:“不对,此事不对”
先前骆冰想要等双方动手后偷袭杀人,大半心思都放在魔教四名护法身上,并未注意路长风。
但此刻路长风中毒倒地,骆冰自然就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了。
只见路长风用那柄“欧冶子剑”撑着身体,阳光下,剑身清清楚楚看在骆冰眼里。路长风的剑曾是赵涛等人所用,虽不及飞鱼通神宝剑,但也是世间罕有的神器了。当日这柄剑,在梅常青石破惊的一击下,仍是没缺了半点口子,足见其非凡之处。骆冰本就识得这剑,当日“欧冶子剑”落在他身畔,更是细细打量过,上头字体花纹,他早已清晰记下。
骆冰看出,如今路长风手里的剑似乎并无区别,但剑上的花纹却是不同了。
骆冰不识得篆文,但也能分辨出,剑上的字是大篆。而路长风剑上的字却是铸剑人以古体字写下,既非大篆,亦非篆,两者颇有区别,骆冰细细打量下,立时便看出了。
骆冰心道:“路长风的剑被洒了?不可能,以路长风的机警,即便是胡蜜姬也不可能换走他的剑。难道……这个路长风是假的?”
这个念头委实匪夷所思,骆冰仔细看去,路长风与胡蜜姬相貌并无差别,但表情似乎总有些异样,他与两人都极是熟稔,才发现些端倪。
这个念头闪过,骆冰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路长风表情冷淡,看来十分相似。但是他也太冷淡了,胡蜜姬被缚在地,他连问都不问一句,实在不合情理,只怕其中有诈。路长风绝不会玩这些伎俩来蒙骗魔,那眼前一切又是何故?莫非是魔设下的陷阱?”
想到此,骆冰再也沉不住气,扣起一枚石子,屈指弹出,却是直奔路长风的剑。那柄剑承载着路长风全身的重量,一旦居中受力,寻常的剑势必折断。
而路长风的“欧冶子剑”是极其坚韧的神器,应当毫发无损。
只听得“啪”一声响,路长风身子一歪,长剑竟而断了。
路长风踉跄两步,也站稳了身子,看来先前中毒的虚弱全是假装。
骆冰心中更生疑虑,三颗石子应手打出,分袭路长风上下三路。
路长风似乎措手不及,手掌挥舞,以铁掌功一类的掌法接住了两枚,可那本是射向路长风大腿的石子竟凌空转了个弯,打在了他胸口。
路长风眉头大皱,向后退了两步,高声道:“何方人物,出来赐教”看来那石子也没山他。
这三枚石子打过,骆冰更无怀疑:“这绝不是真的路长风。再妙的易容术,也不能将武功扮成真的。路长风这接石子、挡石子的功夫,分明是轻飘飘的武功。
以路长风在武学上的见识,少也有十几种手法轻巧巧接住石子,不必凭双掌的功夫来挡,更不会让第三枚石子打在胸口。
路长风内力虽然损了,但见识绝不会少。此人定是假的。”
想到此,骆冰一挥手,又是四枚石子打出,却是奔着魔教四护法而去。
这石子被骆冰贯上了功力,若是打实了,四人势必脑浆迸裂。只见四人竟也都伸出手来,接住了石头子。
骆冰此刻已明白了:“这些人都是路长风派来迷惑我的幌子。倘若我贸然出去,不防备下遭路长风偷袭,再被五人合力围攻,只怕要死在这里。”
抬眼看霖上的胡蜜姬,她一脸木然,骆冰不知为何竟一阵惊悚,背后渗出了些冷汗。
骆冰不再看下去,如闪电般纵出,连出四剑,分刺魔教四名护法的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