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声停了下来,便高声问道:“欧阳兄,可是那个什么滚木拦路吗?”
欧阳清知道此刻瞒他也是无用,便实话实说道:“不错,这滚木怪异的很,敲他不动,骆兄可有什么办法吗?”
骆冰知那滚木有多大,便道:“能否绕道挖路,避过巨石?”
欧阳清尚在犹疑,文星已然答道:“若是绕道自然可以挖入,只是少说也得有四五日才能再挖一条通道进来,至于新的通道万一又遇上什么石头拦路,那就真不知要何时才能进来。”
小月本已半梦半醒,倚在骆冰腿旁,听得文星这番话,登时无望又昏了过去。
骆冰不敢怠慢,这次将真气度入她体内,知道若在拖延只怕死了。
欧阳清听得骆冰没了动静,怕他经不起打击,叫道:“骆冰,你还好吗?”
骆冰应道:“我是无妨,只是小月恐怕有些问题。”
欧阳清听得“小月”二字,心头一酸,胸中一股血气上涌,檀中**大热,恨不能立时进了洞去,慌忙问道:“小月怎么样?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骆冰淡淡道:“我大概还能再坚持二三日,若待小月死了,我吃慢慢掉她的尸体,这堆肉再过十天怕也死不了,至于小月……恐怕只有几个时辰的命了。”
欧阳清心中大惊,叫道:“骆冰,你一定要让小月挺住,我们很快便进来。”
骆冰叹了口气,苦笑片刻,不在言语,继续盘腿打坐低头凝神思索。
两边一番对答,看似挖通甬道指日可待,其实大家心中都是再清楚不过,骆冰身畔都是巨石,若要寻觅缝隙挖进来,谈何容易?若是运气不好,怕是永远都进不来了。
迷迷糊糊之中,洞中仿佛起了雾。
雾中人仿佛有双眼睛远远的看着骆冰,骆冰也在看着他,看见了他的眼睛。
没有人能形容那是双什么样的眼睛。
他的眼睛当然是长在脸上的,可是他的脸已溶在雾里,他的眼睛虽然有光,可是连这种光也仿佛与雾溶为一体。
骆冰虽然看见他的眼睛,看见的却好像只不过还是一片雾。
洞中无无甲子,人生无岁月,虽只过了片刻,却片刻却比之前四天还要难捱。
当下也不在打坐运功,闭上双眼,回忆起以往的往事,静待死亡了。
八岁家门遭遇不幸,逃难中路遇师傅,与师叔楚秋烟认识,九岁逃难时与楚秋烟走散,十一岁跟着师傅上武当,小师叔襁褓之中被师叔带去了扶桑,十五岁初见铁摩勒、薛冰,惊为天人。
再而后,武当派声名鹊起,天下人莫不叹服师傅、仁义,侠义,自己与师傅多有交流,师傅自天山而回后却不知何事打击,进而闭宫自绝。
想到铁摩勒绝世的人品武功,骆冰不由幽幽叹了口气,自己这生怕是不能了。
再想到十五年前天山一战,遍地鲜血残骸,铁摩勒与薛冰尽皆埋骨雪山,心中大是不解,尽是遗憾不胜唏嘘。
正自回忆不能手刃五岳,报了朋友全家被害之仇,心中大是愤恨不平,血火难抗。又因不能让薛安策平反,天下武林尽知五岳为伪君子而真相大白,心中却又苦楚。
这样一会甜来一会苦,忆苦思甜之间,大大感慨。
正自人生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神思恍惚,魂不守舍之际,
耳畔忽听得“悉悉索索”声不绝,既似有物事刨土,又似有小兽爬行。
骆冰倒似平平淡淡不惊不喜了:“欧阳清难道挖通道路了?”
却听得欧阳清的声音仍从适才滚木之后传来:“我在这儿。”
骆冰也不失望,还是稀松平常的问道:“过了多久了?”
欧阳清道:“一个时辰不到。”
骆冰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一个时辰仿佛人间一年。耳畔里只听得“叮咚”声响,显是冷弃、文星、等人在开凿山壁,其间却又夹杂着“悉索”声,似是刨土,只是四围都是坚硬山石,何来泥土?
可是耳中“叮咚”声虽响,却不曾推进半分,反倒越行越远,而那刨土声清晰异常,此刻已然到了脚下。
骆冰觉出异样,正待要闭气凝神查探一番,忽听见“哗啦”一声,屁股后竟多了个孔洞,接着一小束牛油蜡烛的光照了进来。
骆冰伸手探去,那洞穴约有尺许见宽,比水位稍高,微光中虽瞧不见人,但料来是有人来救了。
骆冰万没料到欧阳清竟如此神速,激动之下,手掌竟微微有些颤抖,嘶声道:“欧阳老弟……”
那“欧阳清”说话却是瓮声瓮气道:“不要出声!”原来是另有其人。
骆冰大奇,待要询问,“欧阳清”似已探身进来:“有话出去说。”
说着一把抓住骆冰手臂,向外拉去。骆冰见他行径古怪,语声与平常大大不同,心头起疑,远处竟又传来了欧阳清与冷弃等人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