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几日我总感觉有一条令人胆寒的大道现世,道则之海也是波涛汹涌。
青华帝君此时如何了?
这位帝君,倒是下了一盘好棋!”
“应是无碍的,帝君有杏黄旗护身,摆脱那几人纠缠应当不成问题。”
王善端起一旁的酒杯,拿到自己面前时,动作却突然停顿。
看着酒杯中倒映出的自己这张面容,王善低声道:“不知不觉,已是这般老态了。”
“面由心生罢了,”纯阳子追问道,“后面如何?”
“我有一样宝物名为乾坤镜,”王善淡然道,“便是青华帝君凭神木与杏黄旗布下的大阵,我依然能进退如入无人之地。
原本,我是想为帝君护一护棺木,不曾想帝君竟做下了如此布置。”
纯阳子笑道:“青华帝君若是能凭死之大道再次崛起,对你我而言,也是莫大的幸事。”
“帝君为天庭复仇的执念太深,是幸事还是祸事,此时言谈过早,”王善缓缓闭上双眼,整个人的气息都有些颓然。
纯阳子眉头一皱,注视着这位都天大灵官,纳闷道:“是否还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事,我想让你帮我拿个主意。”
王善左手探入道袍中,拿出了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球,放在了两人中间的矮桌上。
黑球周围光线有轻轻扭曲,但整体十分平稳。
“这是何物?”
“一颗废星,”王善道,“我出手困住了一些太乙、长生境仙人,也有不少天仙真仙。
这里面还有一株罕见的人面鬼心藤,以及一位故友,一个人,一把剑。”
纯阳子额头挂了几道黑线,调侃道:“你到底怎了?竟然还打起了哑谜?我可当真未见过你这般犹豫不决的模样,那雷厉风行的灵官之首,竟还如如此扭扭捏捏,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善叹道:“那故友是佛门旧人,那人唤做王非语,那剑,就是十三公主殿下。”
“这”
“王非语是你传人吧,”王善慢慢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我将他困在了大阵之中,告诉外面那些人,只要能杀掉王非语,他们就可平安离去。”
“非语确实是我传人,还是贫道最为中意的传人,”纯阳子眉头越皱越深,注视着面前的王善,“可是我这传人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
若有,我做祖师的为他赔个礼。
孩子还小,何必为难?你这辈分可是在这摆着!”
王善苦笑了声,并未回答什么,目光有些悠远。
纯阳子站起身来,定声道:“王灵官,你且将非语放出来,有事我这个做祖师的为他担着!”
“你来此地,应该不只是为了避避风头,”王善道,“不如,你我都将自己心底压着的事说出来,如此也能商量一番,为彼此拿个主意。”
纯阳子倒也没有多迟疑,缓缓点头,言道:“此事与你直接言说也无妨,我是为了调查当年之事而来。
趁你离开,我查看了下方沉睡之人的记忆。
不过放心就好,我并未打扰他们休养。”
“可有收获?”
“有,一点。”
“你在调查陛下死因?”王善目光突然变得十分锐利。
纯阳子回道:“不,我在调查陛下到底是生是死。”
“哦?”王善目光立刻变缓,“可有什么依据?”
“没什么结果,也没什么可靠的依据,可以说毫无头绪,”纯阳子反问道,“该你了,说吧,你心底到底藏了什么事?”
“你这传人对天庭而言,是个莫大的隐患,”王善注视着这颗漆黑的圆球,“若他的身份暴露,会动摇天庭的根基,如今天庭散布在无尽星空中的最后一批火种,也很有可能因此熄灭。”
纯阳子明显一怔,随之哑然失笑,辩解道:“非语不过是聚集了天庭气运,那还是紫薇大帝当年故意留在他家乡的一份气运,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并非是因为这份气运,却也有这份气运有关。”
王善的目光竟有几分迷茫,他身体前倾,低声道:
“说实话,我已分不出自己如此做是对是错。
也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善是恶。
我早已知道,陛下并非是被大道选中统合三界之人,天庭破灭是必然之局,陛下骗了所有人
可我只能追随陛下,我只能去维护陛下的英名。
我知陛下得位不正,但那又如何?陛下依然是我深信不疑的明君!为三界带来秩序,让无数生灵可安稳生存的三界之主!
出身,天命,又能如何?”
纯阳子双眼略微眯起,似乎并未感太过诧异,“你的意思是说”
“王非语与陛下,二者只能存其一,”王灵官自嘲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