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智在大堂守护了半宿,等鸡叫了三遍,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趴在柜台上小憩,不过怎么也睡不踏实。
正迷迷瞪瞪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极轻的响动,他蓦得睁开眼睛,只见陆薇竹已坐在堂下的凳子上。
药庐的门已不知道被陆薇竹用什么方法打开了。
韩智对陆薇竹的身手甚是佩服,赞叹道:“陆大人,要是梁知县身边有你这样的好手,恐怕我现在跟玉阳道长一样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陆大人?”陆薇竹挑了挑眉毛。
韩智笑道:“我已经看到了你的牙牌,羽林卫千户大人,陆薇竹。”
陆薇竹愣了一下,轻声一笑说道:“本来也没想瞒你,我都跟你说了,我们是同行。”
“哪里是同行!”韩智有些哭笑不得:“你是正五品的大官,而我只是一个小吏吏。”
“职责都是相同的,你这样的功夫,当不了多久的小吏的。”陆薇竹说道。
韩智看着陆薇竹,常年练武,导致面颊有些微黑,但是仍然挡不住的秀丽。身材匀称,虽穿着劲装但仍然曲线毕露,此时笑语嫣然,更是美丽不可方物。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美丽的姑娘,身法竟如此高明。他叹口气道:“你武功高我太多,比我官大,我是服气的。”
陆薇竹的表情有些复杂,说道:“官大也没什么好的。有时候我倒宁愿当一个你这样的小吏。”
“梁仲诚你准备怎么处理?”韩智问道。
陆薇竹摆摆手:“先不说这,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你师母和师父呢?”
“在后院。”韩智朝身后指了指。
“走,去后院,就跟他们说有故人来访。”陆薇竹脸上露出一股神秘的笑容。
韩智听陆薇竹说的奇怪,忙把她请到后院,师父师娘听到动静早已迎了上来。
杨一慎朝陆薇竹拱了拱手,问道:“姑娘就是昨天救我徒儿性命的陆薇竹陆千户吗?”
杨夫人看着陆薇竹,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僵硬,一时间待在那里,只盯着陆薇竹看。
陆薇竹看到杨夫人的表情,微微一笑说道:“小女正是陆薇竹,家父名讳单一个禹字。家母刀氏。”
杨一慎听到陆薇竹自报家门,神色顿时大变。杨夫人更是捂着胸口,眼睛泪光莹莹闪烁,颤声说道:“你...你是陆禹的嫡女,刀氏所生?”
“正是。”陆薇竹点点头说道。
韩智看到陆薇竹莫名其妙报了家门,而师父师娘的反应竟如此强烈,一时有些狐疑。
只见杨夫人紧走两步上前,右手竟摸上了陆薇竹的脸颊,她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心情,颤声问道:“孩子,你这么大了,你母亲还好吗?”
“师娘,你认识陆大人的父母吗?”韩智轻声问道。他虽然已经看出来了,但是心里总觉得奇怪,毕竟自己的师父师母只是老牛湾镇的一介平民。而陆薇竹一看就是京都的大户之家。
能在羽林卫的,大部分都是荫封的,像陆薇竹这么年轻,又是个女子,一定是高官之后,才能当上羽林卫的千户。
却见陆薇竹反手握住杨夫人的手,也甚是激动,说道:“家母一切安康,只是时常挂念小姨,家母说小姨已有大概二十年没归家了。”
杨夫人脸上满是慈爱之色,轻轻摩挲着陆薇竹的头发说道:“是啊,一晃竟二十年过去了,你随我进屋,好好说说你母亲的事情。”
说完两人也不顾其他人,挽着手走进屋叙起旧来。进屋的时候陆薇竹还扭头对杨一慎打招呼道:“小姨夫安好。”
杨一慎正在发呆,听见陆薇竹招呼,嘴巴张了张,还没发声,陆薇竹已灿然一笑,进屋了。
剩下杨一慎和韩智甚是尴尬站在原地,韩智轻轻拉了拉杨一慎的衣角说道:“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认起亲来,师父不和我说道说道吗?”
杨一慎恍然不觉,似乎在回想往事,过了一会儿,才悠然一叹道:“也罢,师父给你讲一讲师父师娘过去的事情吧。”
师徒俩走进韩智房中,杨一慎自倒了一杯陈年旧茶,然后一饮而尽,向韩智说起自己的陈年旧事来。
“师父本是浙江宁波人,和陆薇竹的父亲陆禹是同窗。陆禹本是鸿都洛阳的一个大户,我们自小在鸿都洛阳读书,因此熟识。你师母姓刀,名客塔。这你是知道的。她的姐姐就是陆薇竹的亲生母亲。刀家在整个大鸿朝,都是鼎鼎有名的武学大家。”
“那师父你的家世呢?”韩智问道。
杨一慎苦笑道:“我本是个家道中落的破落子弟。只因小时候做得几篇好文章,当时狂的不行,后得恩师看重,把我带到洛阳进学。因此结识了陆禹,和同在恩师座下学习儒学的刀家二姐妹。”
韩智听到这里,心领神会的一笑,说道;“这样看来你跟师母也有同窗之谊啊。想不到师父你在学堂的时候就和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