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说完,金凤举便挥手制止了她,笑道:“笑话一样,我自己的东西,送谁还要她们来管?从小到大,锋儿和娇儿也没得过我什么东西,一对龙凤玉佩是怎么碎的,她们心里难道不明白?今儿看见了也好。就告诉她们,有本事接着摔,摔碎了我还有好东西给他们兄妹两个。只不过摔了御赐的东西,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揭过去的。”说完笑道:“这些事你白操什么心?我自有道理。”
傅秋宁点头道:“只要不给你惹麻烦就好。虽然我知道你小侯爷厉害,然而奶奶姨娘们哭哭啼啼抱怨几句,也是够烦心的。”她因为在金凤举面前并不把自己当做对方的妻子,所以也不肯称呼那些女人为姐妹,但在别的场合,自然是要以小侯爷正妻的身份自居的。
因想了想又道:“我的意思,锋儿和娇儿也不是那贪心的孩子,你日后不拘什么,给他们一些也就是了,倒用不着非得给这些名贵东西。父亲的心意只要是真的,谁去论东西贵贱呢?还给我们惹麻烦,您是没看到,今儿这些人看见那白玉狮子的神情……”说到这里,忽觉自己这样说,倒像挑拨是非似的,忙住口不言,有些羞窘的笑道:“总之,以后莫要送这些名贵的了。”
“这个我心里有数。”金凤举笑笑,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对傅秋宁道:“再过些日子那位林大儒就要来了,同时我又请了一位教授琴棋书画的女先生,是让族里的女孩儿学习的,到时候让娇儿也过去,你给他们准备一下。族学离这儿倒是有点儿远,我看玉娘和雨阶都是你得力的助手,况且年纪也大了,倒不好陪着兄妹俩上学去,不如再添一个小厮一个小丫鬟,好给两个孩子做伴儿,你说呢?”
傅秋宁皱了皱眉头,金凤举立刻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微笑道:“不用担心,我让金明在外面挑那伶俐老实身家清白的孩子买两个,不用府中的,你也不用怕这晚风轩有耳报神……”一语未完,傅秋宁因为心思被他识破,脸就有些红了,轻声道:“多谢你想的这样周到,其实我倒没什么,只是……这两个孩子就如我的命一般,万万不能有一点闪失。”
金凤举笑道:“何用谢我?你不是他们的亲生母亲,尚能虑到此处。我还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呢。好了,眼看就中秋了,我让金明去给你们买了些秋冬用的料子,想来这时候也应该回来了。我看你们自己做的衣服倒不比外面的裁缝差。若是你觉着累,让裁缝们过来量量身材,做几套也行。中秋家宴怕是你也要出席的,做两身新衣裳。”
傅秋宁惊讶道:“什么?中秋家宴?”说完方觉失言,自己忙讪讪补救道:“也是,我竟糊涂了,中秋是万家团圆的日子,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是要预备家宴呢?”
金凤举笑道:“正是。只怕家宴也算不上什么,等到今年除夕,那才热闹呢,爹爹和大哥在外地为官任满,年底前都能赶回来,到那时,咱们家就更热闹了。”说完见傅秋宁面色变的苍白,他又起了坏心,咳了一声道:“不但热闹,只怕也要更忙碌些。娘亲身上有病痛,婉莹到底是个女人家,许氏霍氏爱出风头,不稳重,崔氏月兰软弱,这么重的担子,我只怕婉莹一个人担不下来,正发愁呢。可巧儿你性格稳重平和,心里又有主意,倒不如你帮她分担了一些。”
“你就别来害我了。”傅秋宁没好气的看了金凤举一眼,反正在这男人面前也不用讲究什么贤淑,她索性放下绣绷道:“我看二奶奶倒是能干得很,所谓能者多劳,这样的人,多爱显露才干的,你就都交给她,即便抱怨几句辛苦,也不过是为了让你夸她,几句话费什么事?你说的她高兴,保准什么事儿都给你办的妥妥帖帖,又何必拖我下水?怕我不招人嫉恨吗?怕是二奶奶就恨不得吃了我。当初是谁答应我让我平安到老的?”
金凤举笑道:“你怎么也叫她二奶奶,位份上可是你为尊,这样听着怪别扭的。”说完听傅秋宁道:“当着面儿她叫我姐姐,我自然也叫她妹妹,然而她是你的平妻,我便叫她一声奶奶也无妨,这都不紧要,你只切记莫要打我的主意,让我们安安静静在这里过着就是。”
金凤举听她这样说,也就不再坚持,心想罢了,总得循序渐进,若是急躁反而不美,何况弘亲王府的势力也没全被打压下去,这样冷着她也好。等时机到了,自然也就由不得她说了算。
傅秋宁不知金凤举打的主意,剩下几天里和雨阶玉娘一起商量着式样,给金藏锋金藏娇兄妹两个准备好了书包,只把小兄妹俩给兴奋的,两人素日读书,知道许多人小时候都是可以上学的,学堂里还有小伙伴,都羡慕不已,只是知道自己的情况,恐说出来徒惹傅秋宁伤感,因此从来不肯说出一句半句,如今忽然可以上族学,焉能不兴奋?
这一天傍晚,金凤举和金明带了两个约莫八九岁大的孩子过来,男孩儿叫金篆,女孩儿叫芦花,都是面貌清秀手脚伶俐的。金明笑着说自己在集市上挑了许久,才挑出这两个孩子,傅秋宁也觉得两个孩子很好,着实夸奖了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