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宁看到这一幕,又好气又好笑,走出去道:“人都走了半日了,你们还在这儿磨蹭什么?真真是让我疑惑,小侯爷虽然不是个好男人,却也不是那吃人的灰狼,做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吓成这个模样?还把两个孩子也带坏了,那可是他们的爹,不怜惜也就罢了,难道还能无缘无故的打他们?那真是连禽兽都不如了。”一边说着,便抱起藏娇,领着藏锋往外走,又对雨阶道:“快点下面条,天色都全黑了,这会儿肚子都饿的直叫唤呢。”
回到房间等了不大一会儿,面条便上来了,原来雨阶和玉娘早已经把面擀好,结果一听两个孩子跑进去说金凤举来了,两人吓的立刻停了所有动作,唯恐在厨房里出了声音,会把那小侯爷引来,再随便安插什么罪名。因此四个人便窝在厨房中,谁也不敢稍动,直等到傅秋宁走过来,这才开始张罗着下面条。
傅秋宁和藏锋藏娇一个桌子,亲自为他们盛了面,又问地下用饭的雨阶道:“有没有把面弄的和软一些?不然孩子太小,怕不好消化。”说完却听雨阶笑道:“这个哪里还用奶奶吩咐?又软又烂,少爷和小姐放心吃就是。”
傅秋宁点点头,将自己碗里的肉全部捡到藏锋和藏娇的碗里,两个孩子吃了一块,都十分震惊,藏锋便举着空筷子眼巴巴的问她道:“娘亲,这是什么东西?真香,真好吃。”
一句话让傅秋宁险些泪下,忙别过头去弹掉眼角旁的泪珠,却听玉娘黯然道:“孩子们长到现在,还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儿呢。”说完也站起来,要把自己碗里的肉拨给两个小孩儿,傅秋宁看见雨阶也站起来,忙挥手道:“都坐下坐下,不必这样。虽然如今我们紧一些,不会时常都这样紧,这是腊肉,总有些硬,他们俩还不到三周岁,吃多了也不消化,日后买新鲜的肉给他们吃也就是了。”雨阶和玉娘听她这样说,才又重新坐下来。
傅秋宁格外看着藏锋和藏娇,知道他们生活的这样不堪,平日里定没有多少吃饱的时候,见两个孩子不住夸着面条和肉好吃,她唯恐两个孩子吃撑了,好容易等他们吃了一小碗面条,觉着这食量对两个不到三岁的孩子算是正常,便苦口婆心的劝了两人,万万不要吃撑,不然要遭罪的。兄妹两个也极懂事,虽然看着面条还是觉得嘴馋,但是肚里确实饱了,也就听从傅秋宁的安排撂了筷子。
于是这一夜就让藏锋和藏娇在自己的炕上睡,晚风轩里倒也有普通的床,只不过傅秋宁还是喜欢在现代很少看到的炕。何况锅灶里烧了火,这炕就极暖和,晚上铺了炕褥,再盖上锦被,睡在里面是极其幸福的一件事情。
看着两个孩子睡着了,傅秋宁亲自为他们掖了被角,这才回到外间,见玉娘和雨阶在等着自己,她便坐下来道:“今儿白天我和你们说的算账的事情,并非是开玩笑,如今咱们这里很显然是被孤立了,所以不给自己找点出路,将来便情等着要饿死,我们都还在其次,只是藏锋和藏娇何其无辜?万万不能让他们遭遇这样命运。所以我想要好好算一算账,为咱们的将来做一番筹谋。”
雨阶和玉娘都黯然低头,玉娘便哭道:“可怜人偏遇可怜人。早知道奶奶也是如此困顿,奴婢便不该领着孩子们过来……”
不等说完,便听傅秋宁笑道:“这话不该这么说,如今看来,咱们虽然被孤立,却也恰是因为如此,也省的卷入这侯府的内斗了,你看小侯爷便是好几个妻妾,老侯爷呢?二老爷呢?何况二老爷也有子女,也都娶了妻妾,大家想想,这几十个女人胡乱斗下来,咱们若在其中,得误中多少明刀暗箭啊?俗话说,柿子捡软的捏,在这一群人里,咱们可不就是最软的柿子呢?因此我倒觉着是好事儿。还有玉娘你,既然如今我认了两个孩子,做了他们的娘亲,咱们的命就是绑在一块儿了,刚才那样生分的话再不用说出来。平日里叫锋儿和娇儿,也要叫一声少爷小姐,别人不尊重咱们,可咱们自己得尊重自己。少爷小姐这名分,本就是他们该当的。”
玉娘连忙道:“是,如今两个……不,是少爷小姐成了奶奶的孩子,自然该这么叫的,这是奴婢疏忽了。只是可怜了奶奶……”
傅秋宁又抬起手,打断了她的话笑道:“还说这样生分的话?我实话告诉你,即便没有锋儿和娇儿,我这辈子也就是要孤寂一生了,你们觉着,我和小侯爷还有什么可能生儿育女吗?”一句话说的玉娘和雨阶都默不作声,她们心里当然明白,别说傅秋宁长的普通,便是貌若天仙,因为镇江王府和金镶侯府的关系,她都万难受到小侯爷的垂青,生儿育女自然也是难上加难了。
“好了,这些事情,你们清楚了便好,平日倒也不用挂怀。现在咱们就来算一算账吧,雨阶,你和我说说,当日我的陪嫁还剩下多少?”因为真正的傅秋宁每日里就只顾着伤春悲秋感怀心事,所以一切事宜全部都是雨阶打理,今日要算账,自然就要问雨阶。
雨阶叹了口气道:“因为素日里月例被克扣的不轻,这近一年来,我和奶奶全都是靠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