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心念急转。他也真不愧是当代的干吏,立即就道:“琅琊国下属诸县择一么?临沂?即丘?阳都?东安?西海?抑或开阳?东武?”
“不好。”皇帝摇头:“我朝既然追溯前汉之政,也该用前汉的县名。”
“陛下的意思是?”
“武乡侯,如何?”
“武乡侯?”李严想到了,原来这是前汉时琅琊国下的县名,而不存于中兴以后。皇帝须不是引经据典的儒生,连这都想好了,一定是早有盘算。
当下他哪里还能说别的?只连声道:“臣以为,武乡侯甚好!”
皇帝满意地点头。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被传阅的军报交还了回来。
皇帝把军报递给李严:“正方,你也看一看吧。”
李严接过,一目十行。
顾不得惊叹其间的起伏,连忙递还给内侍,却听皇帝意味深长地道:“孔明在军报中说,那曹彰原本未必没有再战之力,可他麾下的将校们早就没了斗志,只见同僚稍有挫败,便四分五裂,纷纷而走。诚如古人云,此等以利合者,势穷则相弃,我军以正讨逆,岂有不胜之理?”
“陛下?”也不知为何,李严的额头又开始出汗。
皇帝微笑道:“我朝肇建于乱世,承两汉之政,当使君臣久固而恤众养民。彼以利合,吾以天属彼人相弃,吾人相收。诸君戮力同心,以治天下,才能创建百世不易的良政,使我们都能名垂青史,为后人赞颂,对么?”
皇帝原来都明白。他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敏锐,而又确实仁厚异常!
李严再度下拜,心悦诚服地道:“陛下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