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康眼神一凝:“你怎么知道?你又想知道什么?”
“伯宁公是魏公亲自征辟的从事,又久任许县令、汝南太守,是魏公的心腹、知己。魏公与伯宁公的交情,也与他人不同。所以我想知道,魏公在书信中有没有提起,近来他老人家身体如何?”
丁康连连冷笑:“这我却不知。”
“兄长是伯宁公亲信书佐,他人不知倒也罢了,兄长怎会不知?”
丁康只是冷笑。
宋琬也不急,往案几上轻挥袍袖。长袖过处,一粒硕大的、莹白色的珍珠,在案几上骨碌碌地滚动。珍珠表面辉光氤氲,宛如月色绽放。一时间,使得丁康的眼花缭乱。
“兄长,你久处中原,当知时价。请问,这样一粒合浦珍珠,若出售到许都、邺城,可值价多少?”
丁康欲言又止。
宋琬又伸手,掌心打开,足足数十粒同等规格的明珠洒落案几,弹跳碰撞着。有的珠子从案几边缘滚落到地面,沿着方砖的砖缝又滚动几圈,卡在缝隙里了。
丁康下意识地伸手,将其余几个将要滚落的珠子揽住。
“兄长不必介意。交州的合浦郡不产谷实,而海出珠宝。这样的珠子,我随身携来许多。”宋琬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轻轻抛在案几上。锦囊里,传来轻微的哗哗声响。
丁康心中砰砰直跳。他自然是了解北方行情的,知道这样的珠子,若放到许都、邺城去,撞上合适的买主,一颗就值数千钱。数十颗同样的,做成珠串,价格更要翻着番地往上走。而眼前这一个锦囊里,会有多少珍珠?两百颗,三百颗,或者更多?
宋琬低声道:“我,区区一商贾尔。又不问中原军政,只想知道曹公是否康健……如今这局面,曹公一人身系天下之重,他老人家真有什么动向,哪能长久瞒得了人?我来求兄长,只不过想比他人早知道片刻,生意上面,好预作准备罢了!”
这意思很明白了。你丁康不说,难道我就没有其它渠道打听?何况,曹刘两家对峙,彼此各遣间谍,又不是什么秘密。其它地方不提,满宠做许县令的时候,丁康就是他的部下,深知许都城中那些公卿大臣的德性。仔细想一想,谁知道玄德公下了多少功夫在那里?
丁康神色一动,心中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