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疑惑,这声音是个男人,而且,很陌生啊,想着她就转过了头,顿时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想都没想就要跑,可是身体却被定住了。
“不是说要见上一面么,你跑什么?”那人面色不变的问道。
行了,如今这场面,想跑是不可能了。邀月停下了挣扎的动作,却心虚的不敢去看那人。
如果说,这辈子还有哪个人能让邀月愧疚的话,那就是琴风了。也怪琴风倒霉,出现的时候,正是邀月浑身戾气,愤世嫉俗的时候。
“既然来了,就一起喝一杯吧!”琴风轻声说道,走在前面为邀月带路。
邀月脚都没动,却有一股风在身后不轻不重的推着她,邀月知道,这次是躲不过了。
喝酒的地方是一个凉亭,亭子里一个石桌,两个石凳,坐上去透心的凉,邀月刚坐下就尴尬的站了起来。男人和女人的生理差距就看出来了,那么凉的石凳,琴风坐下面不改色。
似乎没看出邀月的不妥,也没贴心的为她把凳子暖一暖,这一来,更让邀月尴尬了,她只能从乾坤袋里拿出来个垫子,这才坐了下来。
如今的这个琴风,真的跟记忆中那个温暖善良的男人,完全不一样了。
记忆中,即便是面对陌生人,琴风都能做到事事到位,处处细心。和他在一起时间最久的邀月体会是最深的。
琴风拿出一壶酒,两个酒杯放在桌上,随后就给两人满上了。看着琴风执杯一举,连个话都没有就一饮而尽,邀月傻了。
下……下酒菜呢?什么也没有,就这么干喝啊?好歹你也给我半个咸鸭蛋啊!
琴风单手执起空杯给邀月看了看,然后目光落在了她面前的酒杯上,意思很明显,喝呀。
这个画面很熟悉,即便没有台词,邀月也能想到她第一次请琴风喝酒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个烟酒不沾的大好青年,邀月愣是用遍各种阴谋诡计,让他把不能做的做了个遍。
犹记得他从宿醉中醒来,看到身边四个光溜溜的花魁,一身狼藉,横七竖八的躺在一旁,那种天地变色的表情。
“咳咳!”邀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随手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桌子的下酒菜,这才端起杯一口饮尽。
邀月本打算敞亮点儿,人家一口喝了,她没道理只是抿一抿啊,哪知这酒入口冰凉,那股冰凉的冷意顺着喉咙往下,一直到胃里,邀月顿觉整个人都冻僵了。
“咳咳咳咳……”邀月扶着桌子猛咳“这是……什么酒!”
“你连竹叶青的味道都忘记了?”琴风淡淡的道。
“竹叶青?不可能!”琴风说的竹叶青是他亲手酿的酒,因为邀月好酒,不管是不是好酒,让她碰到就像喝水一样的喝,为了邀月不被劣酒伤身,琴风只能自己酿酒。
琴风酿的酒,酒味纯正,清冽香醇,最主要的是,酒入腹中就会升起阵阵暖意。
那段时间邀月心中的凄冷就是靠着琴风的竹叶青一点点驱散的。
邀月愣愣的看着桌上的空酒杯,上面竟然还带着一层冰霜,这怎么可能是琴风酿的竹叶青。
“心境变了,酒的味道也就变了。”琴风的声音毫无情绪,就像说的只是这酒在哪买的一样轻描淡写。
邀月沉默了好久,随后摇了摇头“不……你是故意为难我的。”
琴风看了邀月一眼,什么也没有说,邀月却执起酒杯在手中磨搓着,冰冷的酒杯凉的让邀月想马上扔掉,但是……她却紧紧的握了起来“法理虽无情,却又至情至胜,法不是冰冷的无爱,而是平等的大爱。”说着邀月把酒杯放到桌子上,“这样的冰冷不是你的道!”
琴风执杯的手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说的对,这……不是我的道,只是我的……生活。”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这样极致的冰冷,因为……他早就忘了温暖是什么。
诛心的一剑扎在了心尖尖上,邀月猛地憋了一口气,他什么意思?这是来找她秋后算账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让我良心不安?”
琴风听到这话,终于将目光落在了邀月脸上“你有么?”
邀月尴尬的搓了搓脸“还真没有……”
琴风的眼神一闪,随后又陷入一片静寂,这之后,琴风就再没开过口,而是一口一口,喝着那冰冷刺骨的酒,就好像,那样的冷对他来说不是煎熬,只是归宿罢了。
邀月是没良心,毕竟良心那玩意不能当饭吃,但是……看到这样的琴风,邀月心里很不舒服。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邀月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壶暖春。
“来,尝尝这个,存了好久了。”说完,不由分说的抢过琴风的杯子,给他倒了满满的一杯。
暖春顾名思义就是春天一般的温暖,淡淡的暖并不炽热,正适合他现在已然冰冷了的肠子和胃。
琴风低头看着邀月将酒杯放在他手中,又因为怕他放下,所以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