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义屁都不是。家里本来没钱,却愣出风头,脑子一定被孟中高给鼓捣坏了!
李是真心中嘟囔了一大堆,表面没有理会他,抽出三张纸,开始抓药。
他心里想什么,胡排自然不知道。
他望着三粒黑乎乎的药丸,满脸都是惊骇。
NM,你这真是白龙马尿,世间罕有?
五灵脂就是飞鼠粪便,里面能长出兰花的,最为稀有。胡子涵前世不多的医学知识,觉得没什么道理。可是在明朝,幽兰生者的五灵脂,就是贵,没有机缘,黄金也买不到。
况且川乌四川的,没药印度的,乳香阿拉伯的,蜂蜜辽东的,光是运到山东的运费,在明朝也绝对顶得上黄金的价值。
胡排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三十五银子:我这轰轰烈烈拼来的钱,竟然连一粒药丸也买不到,这明朝TM的什么世道?
想起前世一进医院就掉肉,他无奈暗叹:哎,孔老夫子啊,看来你还是应该和上帝拉拉关系,指导你老乡卢娃子,去找盖茨才对!
此时李是真包好了三包药,顺着桌边推了过来。
胡排浑身不由自主地一哆嗦:“这……这多少钱?”
李是真伸出了一把手。
胡排小心试探:“五……五两。”
“五文。”
“五……五文?”胡排大为惊骇,“不是五两黄金?”
李是真瞪了一眼:“五文钱的事,为什么是五两黄金?”
三粒药丸,三十两黄金。
三大包药,却只要五文钱。
胡排完全不可思议,愣神之后,伸手腰后拔出杀猪刀:“你他娘的,我看你是存心消遣我!”
娘里个脚,又来了!
本来面无表情的李是真,一见他拔刀,噌地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俩人围着桌子,走马灯似地转。
可李是真六十多岁了,哪里跑得过胡排?
没跑两圈,胡排一伸手就揪住了衣领。
一把鸡毛掸子,刚才被胡排牛刀小试。
此时一见刮猪毛绝技来了,李是真急忙捂着脑袋大叫;“隔行如隔山,你懂医术我懂医术?”
隔行如隔山?
胡排愣了一下。
李是真趁机躲开他手,抽了两把椅子作掩护。
胡子涵确实不是医学专业,况且中医神神秘秘的,广告只是帮助卖药而已。个中经验,犹如暗箱操作,别说外行,就是内行,有时也是云里雾里。毕竟五千年历史,有名的中医大家,他也说不上几个。
他记得他姥爷那个村,有个八十多的斗鸡眼老郎中,治个感冒三包药,也是五块钱。
他看了看白哗哗的头发,觉得把这李是真的头发剪短了,还真像那斗鸡眼老郎中。
可是他这两副药,价格相差实在是太多。
胡排顿了杀猪刀:“你要不抠出道道来,小心我把你卖给麦哲伦。”
李是真自然不知道麦哲伦是谁,他当过太医博士,见过大场面。
娘里个脚,我济南府怎么会有这号人物?
他暗骂一声。
他觉摸着胡排现在脑子是清醒的,于是整了整衣服:“稼蔷于粪土,真金于黄沙,知否?”
“庄稼长在粪土之中,黄沙藏于沙子当中,别在我面前卖酸!”胡排瞪了一眼。
读了半年书,果然没读进狗肚子里!
李是真暗骂一声,于是坐了下来:“肺属金,息贲,肺积也。五灵脂,大热。川乌,大毒。所以我这神农消金丸,乃大热大毒之物,没有药引,决不可行药。”
接着他指着三包药:“此药若稼蔷之粪土,真金之黄沙,虽贱,却为起始之基。我杏林之家有言,是药三分毒,凡毒皆良药。若无此药健胃通脾,引水固土,这神农消金丸之药效,不亚于太祖赐予徐达的烧鹅……”
他说了一大堆,胡子涵结合广告词,大致听明白了。
他想起爹娘还饿着肚子,不想在此磨叽了。
可是他钱不够,空手套白狼,就凭那本《脾胃论》,他也不愿意干。
大明的俸禄,金一两,米10石,银一两,2石,金银一比五的兑换比例。
30两黄金,要150两白银,可胡排怀里只有34两。
他也不想赖账,想起杜康酒楼赵孟頫的画,于是指了指书上的金文:“你这可是大忌!”
娘里个脚,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是真暗骂一声,无奈叹了口气:“你帮我保守秘密。”
别人求医都是恭恭敬敬,所以他行医一生,从来就没见过胡排这一号的。他一糊涂把秘密露了出来。
毕竟这是明朝,驱除鞑虏的名义建立的天下,金文要是被外人知道,厂卫的文字狱,绝对有他李是真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