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扬长而去。
杏坛书店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良久,捂着脑壳的孙博士才回过神来:“他……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二衷子?”
“一百文的提成,还不够多吗?”
白池一瞪眼,孙博士立即缩到柜台后面去了。
账房先生步政财,虽看不惯孙博士的行为,但也觉得胡排闹的有点过。
他凑到了白池身边,压低声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小子的杀猪刀,分明是刮猪毛的动作,太不像话了。如今店面的声誉毁了,还要连累布政使,你看……”
他没说完,白池就浑身一哆嗦。
刮猪毛和毁声誉都不重要,连累布政使可是大事。
他想起鲁忠和范进的遭遇,心里暗惊:这二衷子的杀猪刀,鲁府管家和范学道也兔子他爹,娘里个脚,这可怎么办?
孙博士也听到了二人的嘀咕,急忙又钻出了脑袋:“他竟然视我等为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上次抄了他家,千万不能让他死灰复燃啊!”
“娘里个脚,你以为我不……”
白池忽然看到愣愣的学子们,顿生一计,立即舍了孙博士,凑近学子们,指着胡排的背影,压低声音,“他就是当今学道范进的小舅子,看他杀猪卖肉那样,竟然也内定中举,你们寒窗十年为了什么?”
昨日范府曝光礼物的事,他们也听说了,范进学院内定举人的事,他们早就知道,白池无疑捅了他们的痛处。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此时画风急转而下,刚刚拔刀相助,瞬间拔刀相向。
“狗官的小舅子,哪里走?”
“沾亲带故,裙带关系,娘里个脚,别走,给个说法。”
“杀猪卖肉的,竟然也能中举,奶奶个腿,我大明还有没有王法?”……
胡排正行之时,忽听后面脚步声犹如雷阵,吃了一惊。
他回头一看,顿时跳脚大叫:“无知的玩意,你们被人当枪……”
此时学子们如炸了群的乌鸦,黑压压一大片,有人还捡起土块树枝乱砸。
胡排只得拔腿就跑。
没对比就没伤害,十年寒窗苦,可人家仅仅读了半年就能中举,学子们个个义愤填膺,不依不饶地狂追。
不就一个名额嘛,想要老子给你们!
胡排心里暗骂。
背后犹如僵尸一般疯狂,要跑到什么时候?
恰在此时,时务实带着一帮人巡视。
“时头,快堵住他们!”胡排一闪身,躲入街角。
昨日时务实等人在范府拿了好处,自然卖力。
“哎哎哎,再来聚众找事,取消你们的入场资格。”
时务实仅仅一句大喊,众学子的高涨一下子就蔫了下去。
秋闱和高考不同,三年才一次,如果被取消了入场资格,就被列了黑名单,一辈子功名就完蛋了。
众官差抓住了要点,一阵轰赶,学子们不得不纷纷散去。
一个耳朵豁了一块的官差,人称霍耳朵。
他平时得了杏坛书店不少好处:“时头,这二衷子明显闹了书店,咱们要不把他带回府衙,知府清正廉明,如此欺街霸市之举,他老人家……”
他还没说完,官差甲就忍不住;“放你娘的屁,这书店自从被白员外接了,就没正当经营过。”
官差乙:“不错,尤其那孙博士,仗着一点裙带,漫天要价,到处蒙人。”
官差丙:“传道授业全靠书,他们竟敢在书上做文章,咱济南府的脸,全让他们给丢尽了。要不是背后是布政使,知府早把这家店给封了。”
官差丁:“哎,霍耳朵,平时见他从这家店里出来,怎么老往怀里摸索?”
霍耳朵下意识地一摸怀里。
众官差的眼光,唰一下就过来了。
“行了,行了,自家人,别内讧了!”
手下手脚不干净,时务实早就心知肚明。
都是要养家糊口的,只要不太过分,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十年寒窗苦,山东乡试不太容易,一本书往往被握一辈子,甚至传承几代人。
杏坛书店的行径,时务实早就看不顺眼了。
可惜知府马慕君都没辙,他一个府吏更是无能为力。
二衷子闹了他一出,时务实心里倒是大快人心。
此时倚在墙角喘气的胡排,心里暗叹:NM,能在江湖混的,都不是善茬啊!
白池竟然能发动学潮反击自己,他不得不佩服。
“胡大公子,没事吧?”时务实毕恭毕敬。
“没事,没事。”胡排连连摆手。
想起爹娘还饿着肚子,他急忙询问:“当铺在哪里?”
“当铺?”时务实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