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虎骑在马上远远的看见这一幕幕人间惨剧,心中十分难受,隐隐作痛,也有一些理解民众为何屡屡揭杆而起,民困如此,以致难活,而朝廷救济不力,不起等死?
周大虎骑马立高远眺,双眼所望之处田陌相连的土地处处干涸裂口,像打坏不碎的瓷器一般,密密麻麻的裂缝绵延天边。
如此天灾只能是由朝廷牵头,上下一心省、府、州、县,在地士绅和缙绅共同一心,一边济民,一边生产之自救才行。
缺少任何一环,救灾就会大打折扣,如果缺少数环,就会是海量资源投下去,只听响声,不见效果。
而大明上下却做不到这些。不仅做不到,还常常阳奉阴违,上下不一,肥私损公,贪污腐败。如此烂在根上的大明,不管上层和朝廷高堂之上怎么努力、谋划、调整也救不了大明。
一路北上,饥民越来越多,见了周大虎一行人个个带刀配箭纷纷惊慌避让,但也有饿昏了头的饥民冒死上前乞讨,都被周大虎好生对待安置,如此一来,饥民有样学样,蜂拥而至,下跪叩首乞讨施舍。
周大虎对自己碰见的逃荒饥民都尽心安置,只是人越来越多,粮食的压力就大了起来,幸亏天气越来越暖和,不必担心这些灾民挨饿还要受冻。
随着饥民的加入,周大虎的队伍越来越大,慢慢的引起了官府官兵的注意。
一队官军人马上百人向周大虎一行人赶来,看见周大虎等人身穿甲胄,人数不少,一群饥民身附其后,吓得高叫一声‘流贼’,扭头就跑,旗帜甲衣扔了一地,令周大虎目瞪口呆,看着这些人狼奔豕突而去。
“玛德,这些朝廷官军简直是废物,只看了一眼咱门有甲有武器,就丢盔弃甲逃跑了,真踏马丟官军的脸!”成为卫所官军一员的熊山,对官军的不战而跑、贪生怕死的行为极度不耻。
熊山的骂骂咧咧,让护卫营和战兵营的一干粗汉哈哈大笑起来,一扫行军的疲惫,精神一震。
这时王庙鱼老夫子开口道:“大人,咱们要小心了,这些无胆之兵定要谎报军情,扩大虚报敌情上报有司,引来大批官军前来,而我等身带大批钱粮在身,难免引起人的贪欲,而觊觎我们钱粮,把我们故意当贼寇剿了,不得不防。”
周大虎一听,脸色阴沉下来,目露凶光狠声说道;“老夫子提醒的及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不管是官军还是贼寇,有人胆敢打我们注意,就送他回老家。”
周大虎眯起双眼,嘿嘿一笑,森冷无比,让一边只见过周大虎温和一面的王老夫子,被周大虎的阴森冷笑吓的打了个寒颤,惊出一身冷汗。
大家不走了,护卫营和战兵营按照命令休息,进食干粮喝水、整军以待。饥民也被组织起来,开始埋国做饭,众多饥民眼巴巴的盯着冒着热气的大锅,两眼冒着光芒。
三百民夫也没闲着,用骡马身上的粮食围成了一道齐人高的挡墙,饥民和民夫都被叫往挡墙后吃饭。
周大虎做了完全的准备,他倒要看看朝廷官军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不堪,军纪败坏,杀良冒功,不是保民安境,而是祸害一方,他要亲自见证一下,如果真是这样不堪,那么自己就要走一条混合的超常规道路了。
希望不要如此。
一个时辰后,远处扬起一股股尘土,脚下大地传来阵阵颤抖,上千饥民被吓得脸色苍白,两股颤颤,惶恐不已。
周大虎和身后兵丁冷冷的看着由远及近的滚滚官军大潮,手中攥着的兵器握的更紧了。
“老夫子,你的担心实现了,那就看看这些人是些什么货色吧?”
“不错,是人是鬼一会就回显现出来,按我几十年活下来的经验,八成是鬼。”
马蹄翻飞,灰尘四散,夹着威势一队官军直面扑来,周大虎骑在马上看清楚了来军,前面是一队马队,约有一百多人,后队约有步卒六七百人,气势汹汹朝着自己而来。
而来的大队人马离周大虎一行人二百步之外站定,过了一刻钟后,步卒列队完毕后,对方一名小校催马上前传话。
“对面流贼听着,立即放下兵器,饶尔等不死,否则定把尔等斩杀殆尽,挫骨扬灰。”
“真踏马的狠,不看不问,上来就定了个流贼的大帽子,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整。”赵民狠狠吐了一口吐沫,寒声说道。
“干,干死这伙狗官军,全部杀干净,就没人知道是我们干的了。”说完,熊山自得的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这笑显得突兀,也没有什么含义,没有人和他共鸣附和,气氛略显尴尬。
游击刘名世冰冷的盯着前方这一群人,前方这一群人根本没跑,但已有所准备,用粮袋垒砌的胸墙还算不错。
自己原来想的骑兵吊在这伙人的屁股后面,等对方精疲力尽后,一个个打猎般的杀掉,这样就不会损失多少自己人手,还得了不仅是人头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