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周大虎正在训练场挥汗如雨时,护卫营一名亲兵送来一封书信,报告道,“东主,彰德府同知大人的一名家丁送来这一封书信,因这里是军事重地,山寨诸位都不敢做主让他来到这里。特遣小的送往这里!”
“今日是你值守?”周大虎问道。
“是,东主,小的今日带队值守。”亲兵恭敬垂首而道。
周大虎沉思了一下,摆手道,“你先回去吧,告诉大家,我过一会再回去见这名送信的家丁。”
周大虎望着护卫营亲兵越走越远,才拿起手中书信,撕开信封火泥封印掏出书信来,繁体字和竖写内容以及没有标点符号,让周大虎很不适应,足足看了三四遍才彻底明白内容。
“想保荐我为安阳县正九品巡检司巡检,征求我的意见?”
周大虎笑了,一个山民一跃成为朝廷有品官员对于一般的人来说,哪怕最低层的官员也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但对周大虎来说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要承人一个大情。
要不要接受这个官职,怎么接,自己都要思量一番,有了决定再和大家商量吧。他转身向山寨走去。
……
彰德府同知府衙,也称同知厅衙,扬中玄身着团领衣衫外穿青色官袍,上面绣着白鹇补子,头戴乌纱帽,脚穿黑靴,正在看着朝廷邸报,看着看着,不由得眉头紧锁,山西流贼愈发壮大,不断有小的州县被流贼攻陷,劫掠一空,百姓被无辜杀戮,裹挟,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生活无依。
朝廷不断地向山西调兵围剿,山西官员也向朝廷上疏指责陕西将流贼赶到了山西境内,陕西官员也上疏反驳对方,并指责对方剿贼不力。
扬中玄看着朝廷官员不断相互攻讦,心中不由得长叹一声,时事如此靡乱,焉何不能一心剿贼为公?
扬中玄思索着邸报的内容,他突然起身走了两步,心中暗道不妙,流贼早晚会被赶向中州大地,至于剿灭流贼,他自己知道这不可能,官军指挥事权不一,粮饷不继,除了边军,其他卫所兵训练不足、刀甲不备,不堪一用,如何能剿灭流贼?
至于守黄河据险阻敌,扬中玄更是嗤之以鼻,而且黄河以北也有本省州县,彰德府就是如此,守土有责,彰德府的林县、涉县分别与山西接壤,那里又山高林深,兵力薄弱,最为堪忧流贼进入祸乱。
扬中玄摇摇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算算时间,自己给周大虎的信应该到了他的手中。
前一阵子自己刚上任,一番交接和熟悉新的政务花了不少时间,不久,自己留下的两名家丁安全返回彰德府,扬中玄得知了事情经过,心中暗赞周大虎武勇过人,心有韬略,心中起了爱才之心。
扬中玄还没细细思略一番,彰德府迎来一件大事情,空闲多年的彰德府赵王府迎来新主人第九代赵王朱常?1574—1644年,万历十五年袭封成皋王,崇祯五年今年刚进封为赵王,彰德府一片喜庆,在地文武官员按例纷纷前来拜贺,扬中玄又是一阵忙碌,十天半月后才得休息。
这时他的幕僚宋时字博山也探亲回家后赶了过来。时间回到一月前。
他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自己信任的心腹幕僚宋时,问道:“博山,你怎么看?”
宋时略一沉思,哈哈一笑,道:“东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古语又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凶事已解,东主好事到了。”
“东主知道洪承畴大人,从区区一个从三品督粮参政不到两年内晋升为一方大员三边总督,靠的是什么?——是军功!当今天下,流贼四起,生灵涂炭,而关外辽东后金鞑子凶焰正盛,崇祯二年己巳之变引起天下震动,后金鞑子食髓知味,必定还会叩关入塞,扰掠我大明之地。”
“东主志存高远,心系朝廷百姓,要想再进一步,须有军功在身才行,不然,只能循规蹈矩、熬资历、熬政绩,只是政绩一途,只是大人稍动为事为民,便可能为人攻讦,指望外察大计考满之法,东主不喜礼送往来,三年一考,九年考满,东主怕是窝在这里难以晋升。”
宋时含笑看着扬中玄,意示是,东主你那脾气太臭了,太容易得罪人了。
扬中玄知道老友的意思,笑着摆摆手,肃穆以待。
宋时接着道:“周大虎此人勇武过人,心有韬略,以二十三人击袭数千人大寨,别人必是以卵击石,粉身碎骨;而他雄心虎胆,击之而胜,虎将也,听你细说他之行为,其志在千里,恐难以收服,收服不成,则可合作,一文一武相辅相成。”
宋时起身抱拳一礼道:“东主,周大虎此人已有兵员上千,请东主下定决心,此事宜早不宜迟。”
扬中玄手捋颌下胡须,轻眯双眼,略一沉思,便定下心来,说道:“博山,我主管一府捕盗治安之事,举荐他为安阳县巡检司正九品巡检如何?”
宋时停思了一会,摇摇头,道:“换作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