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虎静静地看着下面人群的骚动和喧嚣,时间慢慢过去,人群也逐渐平静下来,纷纷看向寨主周大虎,他们意识到,自己做不了主,还得高台上面的人说了算。
周大虎见大家静了下来,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噤声,开口道:“本寨主将口粮收归寨中统一调配是为了大家好,现在天灾人祸,粮食欠收,统一调配可以使大家人人有口粮,老者、幼儿、残疾者、孤寡不因自身没有劳力而忍饥挨饿,我,周大虎的山寨,有饭一起吃,有难一起担,不予许一个人饿死,也不予许‘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当然,这不是常法,而是权宜之计,一旦世道太平,即会恢复平常之法,请大家放心!”
周大虎此话一出,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只是不再群情汹汹,开始有人表达赞成之意,尤其是家中劳动力缺少的家庭。风向变了,大家开始张望起来,心里也盘算起来,望着寨主周大虎坚毅的神情,他们退却了,他们不能承担被逐出山寨的后果,只家出寨就是孤魂野鬼,很快就会被消亡,这是每一个家庭不能承受之重,也没人冒险。
这样,山寨民众的风暴虎头蛇尾就结束了,周大虎心中没有高兴,只有责任,沉甸甸的责任,而自己只有默默地负重前行。
……
一片刚被平整的山地,三千多人被分成二十余个方队,每队一百五十人,排成一队队一排排,被人不断的喝骂着,只见个个走得歪歪扭扭,惨不忍睹。教官忍不住拿起树梢朝着走得最怪的人的屁股狠狠抽了起来。
周大虎立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那些教官就是当初自己训练时恨的牙痒痒的发小,想起他们当初训练走队列的模样,自己和现在的他们一样很想抽人。“哈哈……”周大虎笑的十分开心。
上午站队列,下午练军事技巧,刺杀、简单的劈砍动作,射箭、重复手举盾牌……、练的大家一解散就倒在地上,训练强度是平常的数倍,累,非常的累,但伙食也提了上来,吃得饱,还吃得好,一周有两顿肉,当然不是每人都能吃上两顿肉,一顿是常例,一顿是特例,只有训练拔尖的前一千人才能吃上,这是一种激励,让竞争无处不在,人人向前,人人奋发!
周大虎又来到辅兵一千三百多人所在的另一块场地上,队列训练更是不如,站没站相,立没立相,教官也是自己在这半个月突击训练的二十几人,由一个发小带领训练,这些从寨丁中挑出的年轻教官既是训练别人也是训练自己。慢慢练吧,对这些原本就不是寨兵的岁数较大之人,自己会给他们较多的时间训练,但标准不会降低,战场之上不会管你岁数大小,降低一分标准,便会多死很多人,这个错误自己不会犯。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了,终于站队站排有模有样了,开始训练左右转身、前后转身,这一转,转出不少笑话,每人屁股都吃了不少树梢子的抽打,周大虎在一边练箭时,忍不住被他们弄得频频回头,苦笑不已。
除了每日必练的射箭外,周大虎也练力气,打熬身体,等兵练得差不多的时候,自己也要练习一下骑术,不管是从哪方面讲在这乱世中,这都是一个武人必须掌握的技巧。自己要练,大家也要练骑术,现在寨中马只有十七匹,一半是驮马,另一半可用,但这里都是山地不适合新手练习。
彰德府同知扬中玄的家丁早早就走了,周大虎想留下他们的马,但又觉得不好意思,想了想便罢了,当然是以钱买马。
工匠作坊中,七人的铁匠是三对父子,其中一家是父子三人,都是世代匠人,其中两家是从卫所中逃了出来,无有他因,盘剥厉害,地位低下,饱受欺凌,不能养活自己一家子。另一家则是受到欺凌而来到这里,一样的遭遇,不一样的故事。
周大虎看着七人在打铁,一边看一边和这些人拉着闲话和家常:“生活还有困难吗?”
“回寨主的话,承蒙寨主照顾,小的全家现在吃的饱,穿得暖,我们这些匠人每三天还有一顿荤腥,管事的也对我们客客气气的,让我们很受用。”一名年岁较大的匠人赶紧放下手中活计,毕恭毕敬回话道。
周大虎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有什么困难,只要是合理的且我能做到的,我会帮你们解决的”
这些人都是底层出身,懂得人心不可贪得无厌,现在的生活比过去强了一倍不止,都知道是这个年轻的新寨主带来的,心中只有感谢,哪敢再要求什么,他们现在只有一种心思,想报这份恩情,见此时问道,便纷纷上前答道,周大虎微笑着指定先前年岁较大的匠人先答。
指定的匠人年岁看着较大,两鬓斑白,额前皱纹纵横,实际不过四十出头,虽然老相,但身体却十分硬朗,只见他躬身一礼道:“回寨主的话,生活上没有什么困难了,多谢寨主照顾,我等想为寨主多打造一些兵器,只是寨中铁料、铜料、锡铁等用的差不多了,需要寨主补充。”
周大虎略一沉思,回道:“此事不要着急,我会尽快解决原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