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的是真是假,都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插上几句。
“汗青,”
罗罡竟然还奇迹般地活着,只不过已经跟当初的姚仲义差不多了,被李汗青用张毡毯包得严严实实地拴在背后,虽然脸色煞白,精神却还不错,“你的家在哪里呢?”
“我……”
李汗青一怔,随即谈叹了口气,神色黯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怎么不能?”
罗罡声音一沉打断了李汗青,“就你那一身本事都回不去,我们这些兄弟还有谁能回去?”
说着,罗罡叹了口气,“汗青,别说那丧气话……这么远都走过来了,剩下的路不多了!”
“嗯!”
李汗青轻轻地点了点头,貌似有些担忧,“都头,你说我们把仗打成了这样,回去之后……会不会下大牢啊?”
“呃……”
罗罡一怔,随即有些忿忿然,“他娘的,老子们在前线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哪个敢下老子们大牢?”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罗罡话音刚落,如雷的蹄声便从前方飘了过来,一条火龙出现在了夜色茫茫的旷野上,匆匆地席卷而来。
“注意警戒……”
陆沉的吼声在最前方炸响,已然有些沙哑了,“注意警戒……”
“呛啷……呛啷……”
众人纷纷拔刀出鞘,寒光耀星月。
“啪哒……啪哒……”
新月如钩,繁星点点,茫茫雪原怅寥廓!
归途漫漫不见故乡路,所以怅。
遍地烽火人命如草芥,所以怅。
“啪哒……啪哒……”
人不言,马不鸣,唯有零落的蹄声在夜空下的旷野里回荡,孤寂得有种淡淡的忧伤。
“清江左/孤山北/我的家在义阳……”
突然,有幽幽的歌声响了起来,李汗青从未听过那样的腔调,只觉那旋律听上去有一种淡淡的惆怅,“清江美如画呀/孤山高入云……”
“孤山野狐皮毛亮啊/”
有人跟着轻轻地和了起来,旋律好似轻快了一些,“清江妹子比水柔呀……”
“呵呵……”
有虚弱的笑声响起,透着强颜欢笑的调侃,“何都头,你又在想破娘了啊?”
“想啊!抱着毡毯睡了几个月哪个不想哦?”
何畏的声音透着笑意,“陈三根,回了义阳府,老子就请你们喝喜酒!还有秦东来、苟富贵、吴长寿、王二虎……”
说着,何畏的声音明显一颤,随即又猛地一扬,“狗日的,你们都得来,谁都别想着省礼金!”
“都去!都去……”
一个声音随即附和,“可是……都头啊,你准备娶谁家的闺女呀?”
“谁家的娶不得啊!”
何畏笑着回了一句,随即声音一扬,“还有你们……左骁卫的兄弟和所有在场的兄弟啊,你们也得来……谁都别想跑哈!”
“好啊!”
有人笑着打趣了起来,“可是,都去了,你能找到那么多酒吗?”
“兄弟,你操这心干啥?”
何畏满不在乎地一笑,“大不了老子就娶醉香楼的薛大小姐!”
“好志气!”
何畏话音刚落,便有人赞了起来,“做官当做骑都尉,娶妻当娶薛无垢……都头要是能娶了薛大小姐,那就真给我们这些军汉争了光咯!”
“哦?”
连忙就有人来了兴致,“兄弟,那个薛大小姐真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