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见战马已经人立而起,而马背上的铁甲大汉正双腿紧夹马腹全力控马,连忙就是一声怒吼,猛地前冲一步,狠狠地一刀劈向了那大汉的左腿。
“噗……”
血光飞溅。
“啊……”
马背上的铁甲大汉一条左腿差点被生生砍断,一声惨嚎就摔下马来,“嘭……”
“驾!”
这次,李汗青却没有如先前那般扑上去杀人泄愤,而是连忙翻身上马,提刀就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拍了起来,“驾……驾……”
“希津津……”
胯下的战马吃痛,一扬铁蹄,就冲了出去。
“叽哩哇啦……”
见状,堪堪冲到的十来个铁甲大汉又是一阵怒吼,随即,张弓搭箭,顿时,羽箭如乱蝗般直扑打马狂奔的李汗青而去。
“咻咻……咻咻……”
听得身后破空声大作,李汗青只觉头皮发炸,猛地就扑在了马背上,却还是慢了半拍。
“哧……”
李汗青左肩一麻,连忙扭头一看,肩头已经多了一道血槽,血流潺潺。
狗日的……
李汗青疼得龇牙咧嘴,暗恨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继续奋力挥刀猛拍马屁股,“驾……驾……”
“啪哒啪哒……”
想来胯下的战马也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继续奋力撒蹄狂奔。
“希津津……”
奈何羽箭如飞蝗乱蹿,胯下战马又冲出了十余米突然就是一声哀鸣,四蹄一软,急急地朝地上栽去了。
完了……
李汗青被巨大的惯性高高地抛向了空中,心底一片哇凉。
这下完了!
“嘭……”
被抛飞的身体狠狠地砸在了枯草丛中,李汗青只觉浑身一麻,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呃……”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汗青悠悠地醒转了过来,只觉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也好似散了架般,疼得厉害。
我这是……
突然,被摔晕前的记忆涌上了心头,让李汗青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但随即就是一阵狂喜:龟儿的,老子还活着,老子还活着!
呃……
怎么会没死?
那些龟儿一副恨不得把老子剥皮抽筋的样子,怎么会没杀老子?
李汗青有些疑惑地抬起来头。
呃……
尸体!
一具尸体印入了他的眼帘——一具几乎被人一刀两断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枯草丛中,距他不到三尺,手中还紧紧地攥着半截弯刀。
这……
李汗青有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可是,那具尸体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双圆瞪的大眼睛里还能看到已经凝固的恐惧之色。
绝对不是幻觉!
可是……老子没杀他啊!难道还有人……
李汗青猛地心底一凛,连忙翻身坐起举目四望,一望之下,心底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在他身前的枯草丛中,残肢断臂散落了一地,其中唯有一具尸体还算完好,那具尚算完好的尸体脖颈处依旧血流潺潺,手中却死死地攥着一柄刀……正是妖刀刑天!
刑天……
青铜棺椁里的那具被割断了脖颈的尸体陡然在李汗青的脑海里闪现,随即,他便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将刑天拿到手里时看到的那些幻象,顿时恍然,又暗自庆幸不已:幸好将刑天带出来了,就是它救了我啊!
“咔嚓……咔嚓……”
虽然追兵已经自相残杀而死,李汗青却不敢在此逗留,连忙爬过去,掰开那具尸体已经僵硬的手指拿回了刑天,拄着刑天爬起来,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不行!
刚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李汗青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地上那些裹着铁甲的尸体,稍一犹豫,调头走向了那处依旧烟火翻腾的战场。
就老子现在这身衣服,不管是碰到哪一方的人马,只怕都会被当成异类来攻击……必须得换身马甲!
当然,这些尸体上的铁甲不能穿,毕竟,老子连他们说的话都听不明白,穿他们的铁甲岂不是自找麻烦?
烟火翻腾处,轱辘车和车上的麻袋已经快要燃尽,不少散落在其间的尸体也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刺鼻的气味扑在空气中弥漫,直让李汗青有些反胃。
可是,捏着鼻子也得扒件衣服换上啊,要不然,后面的麻烦就多了!
死者都是男子,有老有少,但大多都是身着布衣的平民,想来是替军队运送物资的丁壮,当然也夹杂着一些身穿铁甲的士卒,不过,李汗青可不想扒一身士卒的铁甲穿上。
一来,他不想打仗。
二来,冒充士卒显然要比冒充丁壮更容易露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