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一连两声枪响,浅野辽一身子晃了两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本来还算热闹的街上立刻乱成一片,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人们东躲西藏,寻找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宫本不知道从哪窜出来,大声命令道:“来人,封锁整条街,所有人都要搜身!”
浅野辽一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身下是一大滩殷红的鲜血,望着无边无际的苍穹,嘴里喃喃念着女儿的名字。
他心里知道,虽然自己背叛组织,成了一个可耻的叛徒,但是起码保全了家人,从这一点来说是值得的。
至于是谁对自己开的枪,对浅野辽一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再也回不去的家乡,再也见不到的亲人……
第二天,宪兵队队部。
桌上堆放着一些物品,手枪、钱包、香烟、钥匙、信封,包括那张通行证,这些东西都是从田力钢和李锴身上搜出来。
姜新禹站在一旁,侦缉队两个组长被抓,他身为队长自然是要来询问原因。
“姜队长,这件事你怎么看?”服部彦雄检查过了钱包,随手拿起信封,把信纸抽出来。
姜新禹沉吟片刻,说道:“少佐,要说李锴就是乌鸦,我觉得这个定论……还为时过早。”
服部彦雄看了一遍信的内容,说道:“为时过早?说说你的见解。”
“如果李锴真的是乌鸦,他去旺德福接头,应该尽量掩人耳目才对,可是他带了行动组的两个人。”
“李锴会不会是利用他们,掩护自己的真实意图?行动组那两个人被他留在了外面。”
“也有可能……不过,我临来时,问过了电话局,昨天中午的时候,确实有人给李锴打过电话。”
“电话来源是哪?”
“是上马桥附近一个公用电话亭。”
服部彦雄思索了一会,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或许是李锴自己安排人打的电话,防止万一被发现,他还能有辩解的余地!”
姜新禹:“就像您说的一样,正因为如此,我们也同样没办法判断,李锴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服部彦雄冷笑道:“那好办,审讯室里的刑具,会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姜新禹心里很清楚,以服部彦雄的一贯做法,即使审讯最终也没有结果,李锴也不可能做到全身而退。
宁杀错,不放过!一向是服部彦雄对待有间谍嫌疑者的态度。
服部彦雄把那封信放在桌上,说道:“信上这个叫二毛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现在关押在侦缉队。”
“这封信是他写的吗?”
“不是,二毛说他没有给田力钢留过这样一封信。”
“哦?”服部彦雄说道:“没写过?那就是说,有人仿冒他的笔迹,留了一封信给田力钢?”
“应该是,这种笔迹很好模仿,况且,当天上午二毛在十八街赌钱,根本不可能到侦缉队送信。”
“他的话有人证实吗?”
“我派人去十八街调查过,包括赌场老板在内的六七个人都能证明,二毛一上午确实没离开过。”
服部彦雄重新拿起信纸,说道:“那这封信会是谁写的呢?”
贩卖私盐的事,充其量不过是普通情报而已,有什么必要费尽心机,模仿别人的笔迹留了这样一封信……
服部彦雄目光一闪,伸手按了一下桌下面的警铃,一名宪兵推门走进来,躬身说道:“少佐。”
“去拿一个酒精灯来!”服部彦雄吩咐道。
宪兵:“是!”
姜新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让服部彦雄发现问题,比自己主动提醒他,更具有可信度。
过了一会,宪兵拿来一个酒精灯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姜新禹故作恍然的说道:“少佐,您是怀疑这封信……”
服部彦雄微微点了点头,姜新禹赶忙走过去,拿起火柴点燃酒精灯,然后把信纸放在火焰上烘烤。
十几秒钟后,信纸上慢慢显现出一行字:刀鞘,可利用李锴摆脱自身嫌疑,密切注意此人动向,随机应变!老邱!
“刀鞘……”服部彦雄拿过信纸看了两遍,说道:“事情很清楚了,田力钢出现在旺德福并非偶然,他是想利用李锴当替死鬼,我估计老邱也会派人在暗中配合!”
姜新禹想了想,说道:“难怪留信的人不直接给田力钢打电话,他们是担心电话有监听!”
服部彦雄点了点头,感叹道:“所以说,世事难预料,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是要抓乌鸦,没想到竟然查出了刀鞘!”
姜新禹:“李锴会不会是中了老邱的圈套?”
服部彦雄:“李锴的事应该和共党无关,除非老邱能未卜先知,否则他怎么会知道32号衣柜的事?”